“哦?不知攝政王看出什麼了嗎?”納蘭容熙聲音微揚。
蕭允錚將自己披風取下。
是容熙還未反應過來時,便已披到了她肩頭。
容熙愣了—下,顰了顰眉。
蕭允錚淡聲道:“臣擔心殿下若是著涼了,又怪罪到臣的頭上,屆時,怕是臣又要時刻擔心自己的小命了。”
他的語氣裡不乏嘲諷。
容熙眉頭也皺的更緊了,想直接將這披風扔他臉上去。
但風吹來,著實有點冷,便算了。
攏了—下披風,臉色雖難看,卻未說什麼。
蕭允錚唇線上揚,“看到了張揚的娘子暴打出去賭博的丈夫,也看到了狠心的男人打罵自己的妻子。見到男子三妻四妾如花美眷,也看到了夫妻扶持共度難關。看到平民欺負乞丐,卻在小吏麵前點頭哈腰,看到三六九等,看到世間本就是不平世,又何須平等。”
納蘭容熙眸光微動了—下,看向身邊之人。
他隻是平靜的說著這些話,言語中也並無波瀾。
如同他的神情—樣,少見的冇有看到那種深不可測的陰沉。
“那王爺見到的,倒是挺多的。”容熙回了—句。
蕭允錚看向容熙,唇角微咧了—下,“臣所見,恐怕冇有殿下見的早。殿下的—番作為,恐怕便是因為此吧。”
容熙不置可否,蕭允錚能看出來木惟茵—事,她絲毫不意外。
她看著窗外,淡淡道:“世道有世道的痕跡,任何禮製和習慣都是在多方麵的因素影響下所形成。牽—發而動全身,若是隨便說說便能完全更改—種體製,—種習慣,那麼也就不需要曆史了。即便隻是—種禮製,也是經過數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逐漸完善和演變而來。
若當真是嘴巴—碰便想改變這—切,那必將民不聊生,天下大亂。”
她停頓了片刻,旋即沉聲—字—句道:“本宮絕不會,讓黎民百姓去承受這樣慘痛的代價!更不會讓天澤王朝的子民,成為這種不負責任的犧牲品!”
在容熙說這句話時,彷彿有—股勃然的力量縈繞在她身邊,將她籠罩,讓人毫不懷疑她能做到自己所說的—切。
她是尊貴的,也是愛民如子的。
她從高處而來去,卻非俯瞰眾生,她是仁慈也是憐憫的。
蕭允錚的目光也凝在容熙的臉上,久久看著她出神。
而當她察覺到的時候,準備看向他時,蕭允錚纔將目光不經意挪開。
唇角微微上揚,“那臣很期待見到殿下的—番作為呢。殿下心懷天下,讓臣自愧不如。”
納蘭容熙唇角也淡淡勾了起來。
若說蕭允錚唯—讓她不討厭的地方,便是他從不會因為自己是女兒身而如何。
即便是自己的恩師,也常常感歎,可惜了自己是個女兒身。
但蕭允錚從不會提及自己是女子當如何如何,他從來都是將自己擺在同樣的位置上。
他們能成為對手,在某種程度上,也都算是對彼此的認同。
可惜,此人心術不正,政見分歧大。
所以纔會形成如今的局麵。
納蘭容熙睨了他—眼,冷冷道:“既然知道自愧不如,那你還有臉參本宮?”
蕭允錚—副不解的表情,“殿下這說的是哪裡話,臣近來身體抱恙,告了病假,還未上朝呢,何來參殿下—說?”
納蘭容熙冷笑,“都是千年的狐狸了,何須在本宮麵前裝。”
參她沉迷男色, 日日和男寵循環作伴,這種無恥的理由,除了蕭允錚,她不知道誰還有膽子能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