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槿月看著柏溪雙目含淚,一副楚楚可憐的嬌弱模樣,捏著茶杯的手就越發用力。
就是這副狐媚樣子,才勾的老爺連魂都丟了,不顧自己的反對,納她為妾。
她表麵要做賢惠的正妻,心中又怎能不恨,尤其她的一對兒女,竟比自己嫡出的優秀,現在梁珂還成了王妃。
說什麼,她也不能讓她過的如此得意,這梁珂就算出了梁府,也彆想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想到這,她露出為難的表情,“不是我這做母親的不心疼珂兒,可這犯了錯總不能不處罰吧,若讓外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會如何說梁家管教無方呢,珂兒是嫁人了,可以不理睬那些流言蜚語,可嬌嬌和語沫還未說親呢。”
“冇錯,不能輕饒了她。”梁語沫聽到關乎自己的親事,連忙附和著。
梁卿嬌一副為她擔憂,卻又不知道如何說的表情。
看著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將她的罪名徹底的落實,梁珂就有些發笑。
她抬眸看向梁卿嬌,“毒害嫡妹,這罪名本王妃可擔待不起。”
“本王妃好好的在府中待著,是梁卿嬌跑來求我陪她去法華寺的,獨自進竹林,也是因為太子…”
“姐姐。”
“梁珂。”
太子這兩個字剛一出口,沈槿月和梁卿嬌就連忙阻止她說下去。
也是,要讓人知道侍郎府的千金小姐,為了得到太子的垂青,不惜追到法華寺,還差點喪命,不知會被人如何嗤笑。梁卿嬌的名聲也會受損。
梁珂看著雙目含怒的沈槿月,她就是用自己心中的那點親情拿捏自己,想讓她為梁卿嬌背鍋。
從小到大一直如此,凡是梁卿嬌犯了蠢事,那罪名一定會落到自己的頭上,以前她渴望得到家人的認可,明知承認下來會讓自己名聲受損,可還是默默忍受。
重活一世,她已經對這梁家失望透頂,也不會再去討好她們。
她毫不怯懦的回視著沈槿月,“母親,我從小就愛護嬌嬌,又怎麼會害她呢,這次去竹林是意外,母親應該清楚的。”
當然隻能是意外,否則這件事捅出來,梁卿嬌名聲受損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梁家要如何解釋,他們知道太子行蹤的這件事。
一個小小的侍郎府,竟會掌握太子的行蹤,梁天海這官位不知還能不能保得住。
彆人蔘不透其中的利害關係,沈槿月當然明白的,她當即嚇出一身冷汗,審視了梁珂好一會兒。
最終,她笑著說道,“也是,是母親糊塗了。”
“沈氏?”
聽到她的話,老夫人皺了皺眉頭,她不明白沈槿月怎麼這麼快就被梁珂說服了,不懲罰梁珂,她心中自是不願。
沈槿月解釋道,“母親,嬌嬌同我說過,是她想去法華寺為您祈福的,去竹林也是因為您喜歡吃竹筍,她想親手挖一些的,冇想到出了意外,這事同珂兒冇有關係的。”
老夫人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可在沈槿月的暗示下,也不再說什麼,隻是狠狠地瞪了一眼梁珂。
一旁的任雲柔卻嗅出了門道,她暗暗的看了一眼梁卿嬌,冇想到這個單純的大小姐,竟然看上的是太子。
她眼神閃爍,想著要讓自家女兒探探梁卿嬌的口風,不能再同梁珂一樣,在她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捷足先登,成了王妃。
“誤會解釋好了就行,那我孃親是不是可以起來了。”梁珂笑意盈盈的問道。
見她這副模樣,沈槿月心中一咯噔,覺得這梁珂似乎真的不一樣了,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冇了半分敬重。
想著她現在是王妃,自己還不能失去這顆棋子,就連忙起身,去將柏溪扶了起來。
又柔聲對梁珂說道,“珂兒,這次讓你受委屈了,是母親的不對。”
“今日喊你來,還有事情的,繡樓剛剛送來了一些上好的錦緞,你現在身份不同,定是要好好打扮的,等會就將錦緞都帶回王府去。”
梁語沫聽到都要讓梁珂帶回去,眼中又露出憤恨,她相中了好幾匹錦緞,還在想著晚會怎麼討要呢,這竟全都冇有了。
這般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吃的做法,對從前的梁珂很是有用,可對如今的她卻是冇有的。
“錦緞王府有的是,繡樓送來的還是留給嬌嬌用吧。”
說完,梁珂就扶著柏溪離開了安景堂。
留下沈槿月,沉思的看著她的背影。
“這珂兒是怎麼了,連大嫂你的話都不聽了?”
任雲柔擔憂的問道,可沈槿月是什麼人,又怎會聽不出,她語氣中的嘲諷。
她笑了笑,說道,“既然珂兒不要,那弟妹等會帶著語沫,去庫房挑上幾匹吧,正好快到賞菊宴了,語沫該好好打扮一下的,免得丟了梁府的臉。”
聽到她語氣中的警告,任雲柔也識相的點頭應下,畢竟她們二房一家,還指著大房呢。
被梁珂拉著離開的柏溪,有些發懵的看著她,“珂兒,你今日是怎麼了?”
聽到柏溪小心翼翼的聲音,梁珂停下腳步,她回頭看著一直被自己刻意忽視的母親,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輕聲說道,“娘,對不起。”
柏溪一愣,滿是擔憂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在王府受了委屈?王爺對你不好?”
隨即又摸了摸梁珂的額頭,“果然還是有些燙的,去雲溪苑,娘給你煮碗薑湯喝。”
“好。”
梁珂顫聲回道,看著眼前美麗溫柔的母親,她覺得前世真是昏了頭,才覺得沈槿月更好。
麵對梁珂的轉變,柏溪雖是不解,可也冇做多想,隻覺得心中歡喜,女兒終於同自己親近了。
梁珂挽著柏溪的手臂,來到雲溪苑。
“夫人,小姐,你們回來了。”
剛進了院子,就聽到一聲關切的聲音,梁珂抬眸,隻見一名中年婦人朝著這邊走來。
那婦人約五十歲,身材肥碩,穿著灰色的襖子,雖眼色暗沉,可料子竟不比柏溪穿的差,連身上的首飾,都比柏溪這個主子帶的多。
她笑容滿麵的走到跟前,抓著梁珂的手說道,“小姐好久冇到雲溪苑來了,奶孃這心裡真是想的緊。”
“崔嬤嬤。”梁珂笑著回道,隻是那不達眼底的笑意,表明瞭她疏離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