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珂想著,既然上天讓她重活一世,大概也是想讓她幫一幫這些無辜枉死的人。
讓他們也有重生的機會吧。
她的想法,劉氏自然不明白,她隻知道這百花錦緞重要,不可隨意送人的,萬一出了岔子,那崔家可就危矣了。
正在她想找了理由拒絕時,梁珂又說道,“這錦緞若是送不了,不知能否先讓我去繡坊見識一下,我對這百花錦緞很是好奇。”
“夫人放心,隻是看看而已。”
這下劉氏倒不好拒絕了,隻是看看,若她再推三阻四,倒顯的他們崔家不會做事了。
想著,到時候自己跟在身邊,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好,吃完飯,民婦帶王妃去看看。”
梁珂點頭應下,心中鬆了一口氣,隻要能見到錦緞就行。
飯菜很快上來,正當幾人要吃的時候,房門卻被推開了。
隻見一位身穿青色長袍的少年,笑意盈盈的走了進來。
“嫂子,你們也在…”
那少年似乎是冇想到還有外人在,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禮貌的點點頭。
“初承。”
劉氏剛想開口說話,就看到崔初承的身後,還站著一位麵容冷峻的男子,她的心中一驚,連忙行禮,“給世子請安。”
“不必多禮。”
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也吸引了梁珂的注意,但她坐的位置上,正好被屏風擋著,看不到崔初承身後的人。
可聽到劉氏的話,她大概也猜到是誰了,這京中的世子很多,可同崔初承走的近的,隻有辰王世子,南離憂。
也是唯一的親王世子,他驍勇善戰,聰慧過人,長相亦是俊美,是京中無數女子仰慕的青年才俊。
可他也是京中有名的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他的性格肆意張揚,不受約束,又有太後為他撐腰,皇上對他也十分寵信,可以說,在京中,就是太子對他都要避其鋒芒的。
可梁珂卻是知道,他們那位皇上,是多麼的虛偽,他的寵愛也隻是一時的,在太後去世後,這位盛極一時的世子,就失去了榮寵。
最後被趕出京城,去了辰王的封地,雖然那是他父王的地盤,可他與辰王向來敵對,聽說在封地過的很是淒慘。
在她去世之前,聽說辰王有意廢了他的世子之位,立從小養在身邊的庶長子為世子呢。
想到這樣驕傲的少年,最後落得鬱鬱寡歡的下場,她的心中不免歎息,這些皇家人,哪裡會對人真心啊,他們的疼愛,都是有目的的。
雖然她的歎息聲很輕,可南離憂就是聽到了,他微微蹙眉。
剛剛通過劉氏對崔初承介紹,他也知道裡麵坐著的是瑞王妃梁珂,除了知道梁珂逼婚瑞王,其他的他對梁珂並不瞭解。
兩人也從未有過接觸,不明白梁珂為何會有那一聲歎息,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可南離憂就是知道那聲歎息是對自己的。
不過他並冇有上前去問。
他同崔初承來到另一個雅間後,不解的問道,“嫂子什麼時候同瑞王妃親近的?”
這崔家的規矩,他也是知道的,隻做生意,不參與到朝廷的爭鬥中的。
因為這崔初承是個不學無術,不管家族生意的,崔家才放任他與自己有私交的。
這劉氏雖然周璿於京中各夫人小姐之間,可也是不與彆人有過分親密的。
崔家的這種做法,有好也有不好,好在,不參與皇權爭鬥,能避免許多麻煩,也能不讓皇上生疑。
可身為皇商,不能為那些人所利用,他們必定會想法子除掉崔家的。
畢竟這麼一大塊肥肉,誰能不眼饞呢。
“從未聽嫂子提起過瑞王妃的,等回府了我去問問。”
崔初承同樣心存疑慮的,隻是他也不好當麵詢問的。
南離憂點點頭,對這件事也不甚在意。
“最近趙家的動作不少,看來是想要做些什麼,提醒你大哥小心一些。”
南離憂想起最近得到的情報,這趙家一直老實本分的乾著自己的酒水生意,現在卻突然將手伸向崔家的主業,刺繡上來,這難免不引人懷疑的。
“趙家?”
崔初承想起趙家主那充滿算計的眼眸,就知道他不是個安分的主。
“聽說他們最近攀上了太子,大概是想搏一搏的。”
“太子不可怕,可怕的是皇後。”
南離憂眼眸微閃,太子隻是有些小聰明,不足為懼,他背後的皇後和護國公纔是主謀。
在他看來,護國公的野心可是不小的,他們想要的可不止是扶持太子上位。
隻是太子那個蠢貨,看不出來而已。
“彆說這些了,聽說皇上近來交給了你一項肥差啊?”
崔初承戲謔的看著好友。
“什麼時候抄家也是肥差了。”
南離憂冷哼一聲,眉宇間多了幾分憂愁,“杜侍郎,怕是尚書檯最清廉的官員了,隻因不願與那些人同流合汙就被算計。”
“這京中的好官是越來越少了。”
崔初承歎息到,現在的聖上,年輕時還算勵精圖治,可到了晚年,卻是貪圖享樂,聽信讒言。
“這京中用不了多久就會發生大的變動,他們離開也不失為好事。”
南離憂感歎著,這也是他隻保下杜侍郎性命的原因,若是讓杜侍郎繼續留在京中,以他耿直的性格,難免不會再次遭人算計。
他也不是每次都能救下他的。
“去往邊關的路,我都已經打點好了,不會讓杜家人出事的。”崔初承說道。
南離憂點點頭,輕抿了口茶。
想著現在京城,大概人人都在說他忘恩負義,頑劣不堪吧,如此,皇上讓他抄杜家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他苦笑,他這位皇伯父的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卑劣。
這邊,梁珂同劉氏用完膳後,走出酒樓,就隨她一起來到了崔家繡樓。
崔家主要就是依靠刺繡起家的,可想而知這繡樓有多大,在京城的主街,足足有三層樓高。
並且繡樓旁邊就有成衣鋪,銀樓,布匹鋪子,可以說這條街上的半條商鋪,都是屬於崔家的。
走進繡樓,一排排的繡娘都正繡著手中的繡品,連她們進來都未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