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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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兮回到芙蓉苑時,已是酉時了。她與顧婉坐著說了一下午話,此時略顯疲勞。

沐浴之後,林兮便準備休息了。青午在替林兮鋪床,林兮坐在桌旁看著她。

她想到下午青午說的話,趙瑾辭讓她來貼身侍候自己,是存了監視她的心思。

他既這般不信她,何苦要留她在身邊。林兮有些失神,她至今不明白趙瑾辭為何要救她。

“姨娘,床鋪好了。”

青午對著林兮道,她對上林兮的眼神,有些心虛地挪開了。

“知道了,下去吧。”

林兮並未責怪青午,她隻是聽命於人罷了。

待青午等人出去,林兮這才返回耳房,她走到一個裝衣服的大箱子旁,打開,從裡麵拿出了下午顧婉偷偷塞給她的紙條。

林兮打開,上麵寫著絲綢鋪子和乾果鋪子的地址。這兩間鋪子都在西街,下麵還有一張紙,她打開一瞧,是乾果鋪子的地契。

顧婉真的是將林兮看作了自己的妹妹,兩人合開的鋪子,她竟將地契交給了林兮。

雖說趙瑾辭出手大方,未曾苛待林兮的月銀,可林兮來到趙瑾辭府上也不過三個月,她自己在宮裡時冇有任何積蓄。

因此,雖說兩人合開鋪子,其實顧婉是出了大頭的。再加上鋪子運營,出麵張羅的事,都得顧婉出麵,這地契該是在顧婉手裡的。

林兮內心很是感動,她想了想,將她放在外間的冊子拿了進來,把地契夾在了書中,將書冊放到了臥室的架子。

又確認了一下,那冊子看起來並不起眼,她才放心入睡。

趙瑾辭這邊,趙力正在回稟探查到的情況。

“爺,蕭景穆這些日子一直男扮女裝,潛藏在顧家二小姐身邊。怪不得我們的人一直查不到他的蹤跡。顧言並不清楚蕭景穆的背景,他竟蠢到相信蕭景穆是禁衛,由著他在顧府自由出入。”

昨日趙瑾辭刻意在林兮一行人出了芙蓉苑之後出現在岔路口,近距離觀察了顧婉身後化名為“梧桐”的蕭景穆。

聽著趙力探查到的訊息,他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但一時又想不出是哪裡出了問題。

“李承瑛可有什麼動靜?”

趙瑾辭放下心頭關於蕭景穆的怪異感,轉而問起李承瑛。

“成十他們盯著李承瑛,他近日在京城很忙,去各家權貴府上走動很勤,都是暗地裡進行的。”

“哦?他拜訪的官員中都有哪些開門迎接了這位遠客?”

趙瑾辭眼底泛著冷光。

“回爺的話,廣陽王留在京城的人倒也不全是廢物,起碼李承瑛不曾找上我們和顏太後那邊的人,他暗中走訪的都是些不入流之人。”

趙力很是不屑這些牆頭草。

“七尺之軀,亡於趾疾。不要小瞧了這些人。哪些人開門放了李承瑛進門,呈上一份名單來。”

趙瑾辭飲了口茶,繼續道,“既然已經知道這些人有二心,派人盯著,他們不一定能成事,但很可能壞事。”

“是,屬下明白了。”

“爺,芙蓉苑的青午姑娘在外麵等候。”趙力退下冇多久,魏庸就進來,站在門口恭敬通傳。

“叫她進來。”

魏庸領著人進門後,關上了門默默退下。

“奴婢見過爺,給爺請安。”青午跪在地上,冇敢抬頭。

趙瑾辭此刻正在批摺子,頭也冇抬,問:“什麼事?”

“爺讓奴婢貼身侍候姨娘,白日裡姨娘那邊發生了一些事情,奴婢覺得情況有異。”

青柳微微抬頭道。

趙瑾辭凝眉,看向麵前跪著的青午。他眼裡的冷意嚇了青午一跳。

穩了穩心神,她開口道:“姨娘今日與顧小姐說話時,意欲將奴婢們都趕出門外,似是有什麼事情不想讓奴婢瞧見。”

“聽清是什麼事情了?”

趙瑾辭邊批摺子邊問。

“雖然奴婢堅持在姨娘身邊侍候冇出去,但是顧小姐支開了奴婢,讓奴婢去沏茶,回來時奴婢依稀看到顧小姐交給姨娘一樣什麼東西,奴婢冇看清。”

“知道了,下去吧。”

趙瑾辭未曾抬頭,冷聲說道。

青午咬了咬唇,雖然有些不甘心,也隻能退出來。

魏庸在外候著,見她出來,看在主仆情份上,提醒了一句:“機靈是好事,太過機靈就未必。以後好好伺候林姨娘,總歸不會錯。”

青午乖巧稱是,冇敢停留就回了芙蓉苑。

魏庸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裡不由感歎,這青午是在青柳受罰之後調過來的人,從前一直自己手底下乾活,逢年過節一般官員的節禮都是她去送,在府裡也算有些臉麵。

如今被安排伺候林姨娘,現在看來她怕是不滿這份差事了。看來是這幾年的體麵日子,倒讓她生出了一些彆的心思。

趙瑾辭批完了摺子,出了書房。

趙瑾辭有在晚上散步的習慣,每逢這時,都是趙瑾辭出現了有需要思慮的事情。魏庸跟在他身後,慢慢踱步。

不知不覺中,趙瑾辭來到了後院的湖邊,他坐在石桌旁,習慣性敲擊著石桌。

方纔青午說,林兮避開下人從顧婉那裡接收了一樣東西。

他倒是有些好奇,林兮身上是有什麼魔力,怎麼一個兩個都被她吸引,願意幫她做事。先是顏安青,如今又來一個顧婉,倒是好本事。

趙瑾辭垂眸,把玩著手上的扳指。

“爺,老奴瞧著,青午似乎生出了彆的心思,可要……”

府裡容不得有二心的下人,魏庸請示趙瑾辭,是不是要處理掉青午。

趙瑾辭府中鐵板一塊也不是冇有道理的,魏庸將這一陣線守的很嚴實,一旦有人出現異心,就隻能從府裡消失。

“留著她,還有用。”

趙瑾辭浸淫官場多年,怎會看不出青午眼中的不安分。他冇拆穿她,不過是她還有些利用價值罷了。

“是,老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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