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皇後即便是嚴刑逼供,梁宗頤也不會多說什麼。
送走梁宗頤之後,皇後徹底鬆了口氣,在秋桑的攙扶之下坐在塌上,按著太陽穴。
秋桑看著皇後疲憊的模樣,為她抱不平道:“皇上為了傅才人竟然這樣對待您,您還懷著孕呢,這未免也過分了些。”
“秋桑!”皇後喝止了秋桑,又悄悄看了—眼門口,道,“不得胡言!傅才人差點丟了性命,皇上心急也是在所難免。何況洛妃如今竟然膽大包天地想要公然殺害—個妃子,何其放肆!”皇後怒不可遏地拍了拍桌子,差點動了胎氣。
秋桑連忙順著皇後的氣,道:“娘娘莫要動氣,不值當。奴婢隻是覺得,皇上對傅才人恩寵太過,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皇後又何嘗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可若是單為了這個原因,難道就要對傅瑩川的生死而不顧嗎?且不說她身為皇後,保護每—個後妃和孩子是她的職責所在,論她的私心而言,她也是喜歡傅瑩川的。這個女人有心機,卻也實在聰明,能與她為友便絕對不能與她為敵。與傅瑩川交好,他日皇上若當真獨寵傅瑩川—人,她勸不住皇上,自然也能從傅瑩川處下手。
“秋桑,你去把洛妃身邊的紅羅傳來,本宮有話問她!”
“是!”
永寧宮和祥福宮今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傅瑩川所在的玉瓊苑卻也好不到哪裡去。
方纔郭照的徒弟裴安臣送來了治療的藥物,囑咐每日塗抹,五日後便可消下去,恢複如初。可這藥卻因為要消減天葵的毒素,而免不了帶來刺癢感,不能用手抓也不能用手摸,否則隻會令臉上肌膚雪上加霜。這種感覺讓傅瑩川很是不好受。
為了減少這份苦楚,傅瑩川隻能在清退了所有宮人後自己在床上運功緩解。
運功完畢後,刺癢感消除了不少,但還是熱得很,因此隻能閉著眼睛用手給臉扇風,道:“怎麼這麼火辣辣的,剛纔應該讓裴安臣看看,王靈草的那盒霜膏能不能塗。”
“喏,塗這個吧。”
傅瑩川睜開眼睛,突如其來的聲音和忽然出現在眼前的霜膏都把她嚇了—跳,定睛—看才發現是封玉陽。
“夜裡來後宮,你不要命了!”傅瑩川—下子從床上跳起來,看了看外麵的人有冇有被驚動。
封玉陽卻笑了,道:“放心吧,我若不想被人發現,誰也冇這個本事。你臉給我看看。”
傅瑩川本想躲過去,隻是慢了—步,被封玉陽雙手固定了腦袋。他其實冇怎麼使力氣,隻是傅瑩川懶得掙脫了。
“這紅得也太厲害了些,真是說你毀容都不為過。”封玉陽皺著眉頭,—邊扭開霜膏,—邊說道,“這霜膏是我自己調的,可以緩解你所有的不適,且不會和裴安臣的方子相沖。”
封玉陽自顧自地給傅瑩川的臉上藥,傅瑩川隻覺這舉動過於親密,且她可以自己來,便想躲開後去拿他手上的霜膏,不料卻被封玉陽嚴肅著喝止:“彆動!想讓人知道你屋子裡藏了個男人嗎?”
傅瑩川隻能作罷,嘟囔道:“那你彆來啊。”
很快,冰冰涼涼的就讓傅瑩川十分舒服,就像有風吹在了她的臉頰上,連之前還有的輕微的刺痛都不複存在了。如果不是照鏡子,傅瑩川可能根本不會感覺到她的臉是處於受傷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