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上昏迷數日,忽然醒來,這真是叫人有些意外啊!”
說話的是一位身穿玄色衣裳的青年男子,長得是麵如冠玉,玉樹臨風,手裡拿著一把玉骨摺扇,綴著一塊玉佩,黃色的流蘇長長地垂下。
那被他稱作天的男子,此刻背靠在一張沉色檀香木雕花太師椅上,他著一襲黑色暗雲紋綢緞衣裳,五官如同雕琢般完美,濃眉飛揚,眼簾低垂斂住眸裡的精光,薄唇微微揚起,綻開一抹好看的弧度。
他微微抬眸,瞧著眼前的年輕男子,唇瓣的弧度繼續放大,嗓音低沉而迷離,“強弩之末而已!”
“哦?何以見得?”年輕男子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慕容擎天手背輕輕敲著椅子扶手,道:“你不覺得,他今日朝堂上所言種種,皆像是在安排後事麼?隻是他會叫本王坐上這攝政王的位子,倒是叫人有些意外!”
年輕男子蹙眉道:“隻怕是不安好心。”
“不安好心也好,有所籌謀也好,總歸,是給了本王一個很好的機會。”慕容擎天身子微微前傾,口氣不無諷刺地道:“他把本王閒置兩年,奪去本王的兵權,以為這樣本王便不再對他構成威脅了?真是幼稚得要緊。”
“但凡帶過兵的人都知道,人心比兵符更重要,兵符是死的,而人心是活的。”年輕男子笑道。
慕容擎天不置可否,隻微微一笑,那笑容,仿若是開在地獄的彼岸花,絢麗迷離。
“聽說,皇上還取消了那道殉葬的聖旨,真是可笑,朝令夕改,也隻有他才能做得出來了!”年輕男子輕蔑地道。
“惠允,聽說他與這位龍家大小姐昨夜在乾坤殿聊了一夜,去查查這位龍家大小姐的底細。”慕容擎天道。
年輕男子哂笑,擺擺手道:“不必查,她在龍家一點地位都冇有,是通房丫頭所生,被龍夫人壓得死死的,是個極度懦弱膽小的女人。”
慕容擎天沉默了一下,道:“皇兄一旦駕崩,她勢必被尊為皇太後,而太子生母童貴妃也是太後,到時候,隻怕忠獻太後不會放過她,隻是此人對我們有用,你派人入宮,好好保護這枚棋子。”
惠允道:“你所言有理,她好歹也是一朝太後,隻要好好利用,至少可以跟忠獻太後抗衡。”
慕容擎天不置可否,抬眸看著惠允,“找了這麼久,可找到藥聖?”
惠允神色一黯,“還冇有訊息,他的弟子說他雲遊四海,不知其下落,從來隻有他出現,要找他是很困難的。”
慕容擎天嗯了一聲,難掩眼眸裡的失落。
惠允安慰道:“放心,派出去這麼多人,總會找到的,隻是時間的問題。而且,小鐘不是說陳大夫的藥對太妃的眼睛有些作用嗎?太妃說能瞧見光影了。”
“那隻是母妃在安慰本王罷了。”慕容擎天淡淡地道,頓了一下,他嘴角扯起一抹陰沉,“這個仇,本王總要跟忠獻太後討回來的。”
“後宮爭寵,從來都是冇有硝煙的戰場,隻是忠獻太後的手段過於惡毒,叫人心寒,先帝因她,也不知道喪失了多少子嗣。”惠允冷然道。
“姑侄如出一轍,童貴妃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嬪妃和皇嗣,隻是她們整個你死我活,不礙著本王便無事,忠獻太後為了爭寵,竟害得母妃失明毀容,這個仇,本王總會討回來的。”
慕容擎天的聲音透著冬日的寒意,眸子掀起一股森冷之氣。母妃為人敦厚溫實,隻想安靜度日,忠獻太後卻連她都容不下,這個仇,他怎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