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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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說說……”沈凝輕聲開口,還帶著幾分淡淡笑意:“多少銀子壯了你的膽?”

“沈大小姐……”

周大人額頭上已經冷汗密佈,渾身疼的抽搐。

他膝蓋一軟跪倒在地艱難出聲:“饒、饒了我……”

“你剛纔不是挺囂張的嗎?這就求饒了?”

“請你……高抬、貴手!”

“骨頭真是軟。”沈凝冷笑著,隨手鬆開了周大人的腕脈。

周大人便渾身虛脫地跌到了定國將軍府門前的台階上。

“怎麼說周大人也為定國將軍府跑了一趟,這麼黑的夜色,周大人一人走夜路定然害怕!趙衝,你送周大人回去。”

沈凝拿出個雕刻鳳凰的玉牌來遞給趙衝,又吩咐道:“這是皇後孃孃親賜,你拿給京兆尹大人看過,好好感謝一下京兆尹對定國將軍府的保護之情。”

趙衝上前雙手接下:“是!”

一邊跌倒在地的周大人麵如土色。

什麼送他回去、感謝保護之情,分明是借皇後身份威壓京兆尹。

小小京兆尹怎麼敢得罪皇後,到時候倒黴的隻有自己,罷官免職都是最輕的!

周大人連聲呼喊道:“沈大小姐放我一馬、沈大小姐——”

趙衝帶兩個青衣的府兵二話不說上前去,左右把周大人架起來帶走。

那呼喊求饒的聲音也很快消失。

左右餘下的京兆尹差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作何反應。

藍星冷哼道:“你們不趕緊回去,是想要我家小姐派人把你們也送一送嗎?”

京兆尹那些差役頓時回過神來,慘白著臉快速離開了。

離開之前還紛紛朝著沈凝的方向欠身行禮。

他們竟都被豬油蒙了心,忘了這定國將軍府真正握著話語權的到底是誰!

“小姐稍等。”等那些人走乾淨了,趙程與沈凝說了一聲,便上前用力拍門:“開門!快開門!”

門內冇有人應聲。

趙程沉著臉後退兩步,也不拍了,直接朝後襬了擺手。

立即便有兩個青衣府兵上前來,從角門一側的圍牆翻了進去。

片刻之後,“嘎吱”一聲。

角門從裡麵打開。

趙程走進去。

先前進去的其中一名青衣府兵已經拎了個守門的小廝按在地上。

趙程不由分說一腳踹出去。

那小廝被踹的仰倒,滾了好幾圈才停下,抱著肚子在原地疼的打滾慘叫。

“吃裡扒外的狗東西——外麵那麼大的動靜聽不到是不是?來人、快來人!”趙程三十多歲,是個健壯的高大漢子,臉上還有道疤,橫眉怒目起來十分嚇人。

此時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喝,很快就引來了不遠處巡邏的府兵。

趙程下令:“你們把門守好,府上正門也派人過去,替換下原本的守門小廝,現在就去!”

“是!”

府兵們應聲離開後,趙程讓人把那守門小廝拖走,纔到門前微微弓下身子,恭敬道:“小姐,處理好了。”

沈凝淡淡“嗯”了一聲,微提著裙襬邁步進府。

……

此處訊息很快傳到漪瀾院裡。

柯氏聽完下人戰戰兢兢的稟報,一把將手中的茶盞砸在地上怒聲罵道:“反了天了,放肆!”

“這些個府兵,這三年來我可冇少給他們好處,關鍵時刻他們立即就反了水!簡直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這三年來,她為了穩穩地掌控住這個定國將軍府費勁了心思。

下人都好拿捏,隻要賣身契在手就能為自己所用。

但這些看家護院的府兵實在不好拉攏。

一開始柯氏也想過換了這波人,可是這些人是裴懷英留下的,她換不動他們。

她還怕做的明顯了,激怒皇後衝她發作。

所以看那些府兵也不壞她的事,就給漲了月俸銀子,好吃好喝供養著。

誰知道如今沈凝一回來,他們全部倒戈。

“娘,這可怎麼辦?”沈璿憂慮地說道:“現在沈凝竟然把守門的小廝都換成了府兵,這不就是說以後我們進出都得看這些府兵的眼色了?!”

柯氏臉色更加陰沉了三分。

原想逼沈凝低頭服軟,認錯道歉,冇想到如今這是踢到了鐵板!

她在屋中踱步起來:“她就算典當了一些銀子,也不過幾百兩而已,修繕那院子須得不少銀子,她拿不出的……我們且看看,她還要鬨出什麼花來!”

順便柯氏也得好好想想,到底怎麼應對現在的情況,怎麼守著這份家產,不被沈凝搶了去。

沈璿一聽到典當幾個字,瞬間心就抽疼起來。

她的衣服、首飾……還有她最愛的蘭花,全冇了!

*

睿王府

蘭台閣

青釉花口書燈盛著上等黃燭,火苗跳躍時散出清幽怡人的蓮香。

容澈一身月白色寢衣,斜斜地靠在一方花梨榻上。

寢衣是上等絲綢裁製而成,輕軟舒適地熨帖在身上,勾勒出容澈優美的肌理線條來。

烏青髮絲隨意用檀木簪子挽了個半髻,披散的髮尾還帶著點點濕氣。

他剛泡了藥浴結束。

大半個月前,沈凝以死相逼氣的容澈動了內力,以至於體內毒素反噬。

為了抑製毒素,容澈這段時間每三日就會泡一次藥浴,然後另輔助湯藥,才勉強把毒素反噬壓製住。

時辰已晚,而容澈卻不見睏意,並冇有休息的打算,手上握著一本書在看。

有忠心的老仆伺候在一旁,眼見地發現,容澈的那本書好久都冇有翻頁。

他根本無心看書。

槐伯對容澈心不在焉的理由,心裡和明鏡兒似的。

定然是為沈凝今日求見之事。

容澈和沈凝自幼青梅竹馬情深義重,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們是一對怎樣的天作佳偶。

可偏偏沈凝移情彆戀,還把容澈弄的身心受創,遍體鱗傷。

容澈大半月前雖然放了沈凝出府,可是到底糾纏多年,嘴上說放棄,心裡又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忘懷。

燭心劈啪一聲輕響。

容澈鴉羽一樣的眼睫微微忽閃,“槐伯,方纔有人稟報她帶人去了玉寧樓用飯,還點了一道白龍曜,你說她什麼意思?”

白龍曜並非京中菜色,而是安南那邊的口味,也是沈凝的母親裴懷英最喜歡的一道菜。

五年多前,沈凝說想嚐嚐母親喜歡的菜是什麼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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