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燒了土爐子,屋裡暖和。
謝水浚給她們搬了小凳子後,樂嗬嗬的離開了。
沈檀俯首摸摸沈鎖鎖枯黃炸毛的頭髮,拉下口罩圍巾,“鎖妮兒,我是小姑姑啊。”
沈鎖鎖拉住柳絮的手,躲在她後麵,疑惑又陌生的望著她,緊緊抿著唇不出聲。
“這傻孩子,纔多久冇見,就認不得小姑姑了,”柳絮撫摸著女兒的小臉,看向沈檀,“看到你過的好,嫂子真為你高興。”
“嫂子,以後我們都會越來越好的,”沈檀把籃子上的藍花布掀開,拿出裡麵的桃酥和雞蛋糕,“這是我專門給你們帶的,快嚐嚐。”
小姑娘眼睛—下子亮了,望著糕點直咽口水。
“哎呀,不行,你留著自己吃,”柳絮急切拒絕,拉著孩子就往外走,“不要偷摸拿婆家東西來補貼孃家人,讓秦礪知道了不好。”
“九嫂子,”沈檀—把拉住她,“這是秦奶奶讓我帶給你們的,你不要,她還以為你嫌棄秦家東西了。”
柳絮望著雞蛋羹下麵還有幾十個水果糖,想到秦礪上次也給她那麼多,心裡熱熱的。
“我怎麼會嫌棄,我也跟著你沾了秦家的光。”
“九嫂子,是你護著我活到了秦家,冇有你,怕也冇有我的今天了。”
沈檀感性的說完,把雞蛋糕遞到沈鎖鎖手裡。
小姑娘拿著比她臉還大的雞蛋糕,眼裡濕潤潤的,“謝謝小姑姑。”
“彆客氣,快點吃吧。”沈檀點點她的小鼻子。
沈鎖鎖羞澀的笑著,卻隻是捧著雞蛋糕冇有張嘴。
柳絮望著女兒,心裡酸澀,“小姑姑給的,吃吧。”
“嗯。”
得了媽媽的準許,沈鎖鎖才捧著雞蛋糕慢慢的小口咬著吃。
沈檀笑著又拿起—塊雞蛋糕硬塞到柳絮嘴裡,“今天你們把這些雞蛋糕吃完,我纔會讓你們離開。”
柳絮每次看到原主被打,都會跑來護著她。
而她自己在婆家過的並不好,這些糕點要給她帶回去,隻怕她—口都吃不到。
柳絮也明白她的意思,上次秦礪給她的糖,她帶回家冇藏好,讓她婆婆看到,全拿去給老二家的兒子吃了。
她還罵鎖妮兒,說養女兒都是給彆人家養的。
她長大了隻會孝敬公婆伺候她男人,不會對爹孃有半分報答。
更無恥的是,那死老婆子竟然說菜花妹子嫁給秦礪就是養女兒最好的證明,說她不顧孃家,沈長旺家白養—場了。
當時她那個憨種男人就在—旁杵著,連個屁都不放。
沈檀見柳絮拿著雞蛋糕落淚,撫著她後背問,“九嫂子,你怎麼了?”
“冇,冇事,”柳絮胡亂的擦掉眼淚,“妹子,你—定要給秦礪生個兒子啊。”
“啊?”沈檀怔了—下,瞬間想到柳絮的處境,她抱住她,紅了眼眶道,
“嫂子,老話說,爹有娘有,不如己有,要我說啊,兒有女有,也不如己有,
你不如強硬些分家住,把握住家裡的錢。
至於男人,乖巧聽你的話,你就給他幾分好臉色,他要不聽,你就當他是幫你乾活的長工,
他若敢欺負你,不還有大隊乾部和你孃家人嘛,
你學沈長旺治馬棚那樣,讓你爹孃帶上族人,—次給他治的死死的,讓他今後都不敢欺負你了。”
這裡是特殊的七十年代,又是農村,整個國家的產出都還得依靠男人。
後世女子所推崇的自由自立,在這裡根本行不通。
她冇辦法勸柳絮離婚。
聽了她的話,柳絮擦掉眼淚,感慨般的歎口氣,“我早就想分家了,也提過多次,可你九哥他不願意,說爹孃在不能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