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準備去找越如玉。侯府的小廝就跑過來,告訴她門口有一位叫傅齊的人等著。
傅齊,他怎麼會突然過來?
明琅腳步變了方向,朝著門口走去。
果然不遠處門口站著就是傅齊。
他見到明琅後拿出了一個白布,然後打開:
“明琅妹妹,那日賞花你說不小心弄丟了,我回去後又重新弄了一個。”
明琅看過去,樣式的確與之前給她的那對蜻蜓釵一模一樣。
這時候雨不小,“這麼大的雨,你怎麼還特地送來,等天晴我來拿也不晚。”
傅齊指了指賣剩下的畫,“不是特地送來,正好要回家路過你這裡,便想著給你了。”
隨後他用油紙重新包好,看著明琅今日嘴唇有些白。
“快拿著回去吧,又下著雨,彆淋濕了著涼了。”
他說完後,就頭也不回抓著傘跑走了。
明琅叫住他都來不及,一手拿傘,還有要給如玉的繡品。
她雙手不得空,直接拆開插在了頭上後便去找越如玉。
“琅琅,你來了?”越如玉正咬著筆頭髮呆,看見她後大喜過望。
“我把東西給你帶來了。”明琅將繡品放在桌子上。
越如玉看都冇有看,這些繡品明琅會故意繡地醜陋一些,剛好符合她的水準,交上去也不會被髮現。
“如玉,我上次說的那個手鍊你找到了嗎?”
手鍊?越如玉撓撓撓頭。
“冇有啊,哥哥根本就冇有給我買手鍊。”
一說起這個越如玉就一肚子氣。
“你知道嗎?他給我帶禮物太敷衍了,一看就是讓陸從文幫他選的。”
越如玉起身從箱子裡麵隨手掏了一個木偶,九連環,一顆風乾石榴……
明琅看的這些東西,的確很符合陸從文鮮明的不著調風格。
“你看要是有一條正經手鍊,我還能想不過?”
她將所有雜七雜八的東西擺在地麵上,確實冇有手鍊。
明琅默了默,存有僥倖問道“會不會是夾在什麼東西裡麵,你冇有發現?或者不在這個箱子裡。”
越如玉想都冇有想,就否定了她的這個說法。
“我找了很多次了,而且總共就這一個箱子。”
明琅不再說話。
越如玉又將一地的東西扔回箱子裡。
“該死的陸從文,彆落我手裡麵,不然他死定了。”
“哥哥給你帶手鍊了嗎?快給我看看。”越如玉連忙說道,轉頭又想起了手鍊在蓮池裡麵。
“那狗東西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年紀上來了,會記掛妹妹了?”
她半點冇有想到,自己也是他親妹妹,可是一點都冇有記掛她,為何就記掛起明琅來了呢?
明琅也不明白,隻能輕聲回答。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為什麼單單給她帶了,不知道他又為什麼騙自己如玉也有。
突然她又湧起來一陣異樣感,讓明琅似乎摸索到了真相邊緣,可那層朦朧的紗始終還在,讓她有些心慌意亂。
明琅無意識的自問,這種異樣感是從什麼時候有的呢?
她追溯源頭,不自主抓住裙襬,是從那日飯後。
那時越觀瀾的神態,如情景重現一般讓她回憶起來。
刹那間,耳邊也同步如驚雷炸響:“滿滿,你走不了。”
明琅嘴唇緊閉,猛然起身,桌邊的茶杯摔落在地,瞬間驚醒了她。
“怎麼了?”越如玉看見她臉色钜變,跟見了鬼一樣。
明琅迅速牽起笑容,擋住了眼中的異樣“冇有,我起早了有些乏力。”
事情冇有得到驗證之前,這都是她的無端猜測而已。
況且越觀瀾不喜歡她,是眾人皆知,又怎麼可能是她猜想那樣。
“如玉,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越如玉看著她有些慌亂背影,不知所雲的撓了撓頭。
她蹲下來準備將這一堆破爛鎖起來,丟去庫房。
“你在做什麼?”
越如玉聽見聲音看過去,“哥哥今日怎麼想起來我這了?”
來人不是越觀瀾是誰?
越如玉正好找他算賬,她猛的起身,叉著腰說:
“好啊,你竟然找這堆東西打發我,等會我要去找母親,狠狠告狀。”
越觀瀾看著地上那個箱子,他眉目俊美,“那你要找陸從文,是他一手包辦。”
“你們兩個狼狽為奸!”越如玉抱著胳膊,“但凡同明琅一樣有根手鍊我也算了。”
聞言後,越觀瀾頓了頓,轉身就離開,留下越如玉在他身後哇哇叫。
明琅站在水榭亭,望著底下遊過的錦鯉,實際上她跑神了很久。
“真是剪不爛理還亂。”她撥出一口氣,雨水敲打磚瓦,叮咚響。
不想回去,免得碰上。
明琅透過雨幕乾脆什麼都不想了,然後完全放空自己。
自然也就錯過了不想碰上的人,正朝著她緩步而來。
越觀瀾站在她身後,看著她裙襬搖搖,披帛一端垂落,拖在地上,完全濕了。
一道驚雷響過,明琅被嚇的微顫,她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怎麼在這?”明琅撞到他胸膛,後知後覺看過去。
“既然身體不舒服,那就該好好的躺著休息,為何要到處亂跑?”
越觀瀾扶穩她,又將打濕的披帛,撿了得起來。
摸著披帛柔軟,越觀瀾好似無意間問起:“表妹在想什麼?那麼出神。”
明琅看著他專注摸披帛的樣子,直接將其扯了回來。
“冇想什麼,你也是來看雨的嗎?可我要先回去了。”
她現在不太想獨自麵對越觀瀾,隨口扯了一句,便準備回去。
可越觀瀾哪裡會如她意,他再次扯著披帛,眼眸低垂。
“表妹真的不問問我?”
明琅本就一團亂麻,他又這般不鬆手,問出來的答案要麼是她自作多情,要麼是令她惶恐,有什麼好問的。
明琅直接將披帛扯下,揉成一團丟給他。
“表哥竟然這麼喜歡這條披帛,那我就送給你好了。”
明琅平日溫和待人,鮮少表現出強烈情緒,越觀瀾拿著披帛,突然視線停留在她發間。
他鳳眸淩厲,那裡也有一隻蜻蜓,可卻不是他贈的那隻,反而是同丟入湖中的那隻蜻蜓一模一樣。
明琅感受到了他的視線,心中有些打鼓,便想直接走。
可越觀瀾伸手抓住她手腕,眼神陰霾,他專門請能工巧匠製作的翠玉蜻蜓,她不戴,彆人給的愛若珍寶!
他將明琅拉至麵前,想要伸手去將礙眼的東西取下來,明琅卻先一步偏開頭,預判到他下一步。
“這是我的東西,你無權乾涉!”
她咬牙強調,又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