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許問看著拴在樹下的馬,陷入沉默。
季明卿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停下腳步,下意識看向他,露出疑惑的眼神:“怎麼了?”
可彆再有什麼問題,要走就應該趕緊走,病人還等著呢!
“你會騎馬嗎?”許問偏頭問她。
如果她會,馬就直接讓給她,他去村裡借一頭牛或者驢。
“不會。”季明卿簡言意駭道。
“……”許問梗住一下,重新問道:“那可會騎驢之類的。”
季明卿滿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都不會,你不是會嗎?”
她隻會開車,可惜這裡冇有。
許問不懂她臉上,一瞬間出現的遺憾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隻帶來一匹馬。”他遲疑的開口。
季明卿這才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黑色的馬兒油光鋥亮,一看就是平時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個頭還挺高大。
難不成還要她自己開救護車?
“你帶我不就可以了?”
季明卿一臉你連摩托車載人都開不好的質疑。
“這……”
大男人許問有點尷尬。
“那……我們上馬?”他試探著問,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猶豫。
“行嘞,走起!”季明卿挎著小木箱,行走如風的跟在他的身後。
她上馬的前,仔細觀察許問的動作,剛覺得學會了。
見許問上後,馬鞍被他坐在屁股下,無論是伸手往前還是往後都會很尷尬。
冇地方能抓著借力,退而求其次,她左手抬起……拽住他的腰帶。
許問渾身僵住,遞出去的手還在半空,身後就已坐上一個人。
腰間像是被羽毛撓了一下,稍微有一點癢,冇有什麼不舒服,就是無法忽略。
他停頓的時間有點久,季明卿疑惑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叔啊,還不走麼?”
救護車一般都很急,她還是頭一回見識這麼磨嘰的救護車,要不是不會騎馬,她都想自己上了。
看來需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一個不注意就險些要被社會淘汰。
萬一遇到什麼危機時刻,騎馬的重要性就體現了出來。
季明卿默默的把騎馬放進必學項目之中,這件事結束之後就學。
許問回過神來,驅馬前行。
季明卿衣依舊拽著他的腰帶,坐的非常穩。
一路麵對疾風,眼角餘光是飛速往後的綠蔭。
即將中秋的時節,風已經帶上一點點的涼意,飛速疾行,清涼的風更是往身上灌進去。
尤其是衣領,風嗖嗖的鑽進去,脖子那一塊涼的像是要僵住。
鬥篷隨風飛揚,像是超級英雄趕往現場的路上。
穿過村莊,穿過田野,最終抵達武宣鎮。
臨近城門口之前,季明卿將已經吹掉的帽子戴上。
隨手一摸,頭髮已經如意料中的炸毛了,唯一感到慶幸的是,她冇有聽許氏的話,剪個平劉海。
不然平劉海劈叉,那纔是令人上頭的畫麵。
幾乎冇有怎麼停,許問在城門口慢行,手裡令牌微微一晃,看守城門的士兵就退散開來。
重新加速,抄近路直接去往鎮南將軍的宅邸。
“可以下來。”習慣之後,許問倒也冇有怎麼在意腰間的那隻手。
大概是因為身後坐的是一位醫師,男女之間的隔閡,反而冇有那麼的嚴重。
季明卿乾脆利落的溜了下,再一次覺得騎馬像是騎摩托。
連下馬的姿勢和下車的姿勢都有點類似,都像是狗撒尿。
腦海裡儘是些奇奇怪怪的廢料,好在因為情況緊急,她冇有時間笑出聲,不然許問一定覺得她是個很奇怪的人。
許問一路在前領路,季明卿個子雖然矮小,走起路來卻是非常的快速,一直抵達鎮南將軍的屋外,二人才被攔住。
許問開口看著攔住他的小將:“這是我帶來的大夫,術精岐黃。”
小將是鎮南將軍的長子,他的目光掃向打扮的奇奇怪怪的人,清俊的麵上滿是嚴謹:“既是個大夫,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現身,藏頭露尾,恕我不能放你進去。”
三人的對峙,引來外頭等待的人,這些人之中,有的還穿著盔甲,顯然是急匆匆趕來。
有位年長許多,鬍子拉渣,不修邊幅的將軍走過來,看了幾人一眼,“發生了何事?”
“越叔,這位是我父親新提拔的校尉許問,他帶來一位大夫,說是要給我父親解毒,但此人不以真麵目見人,小侄不敢輕易放入。”
小將三言兩語的將事情說了個明白,曾越聽了,很是乾脆道:“既是你父親看好的人,這個時候敢推薦大夫,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小將眉頭一皺:“這不大好!”
“有什麼不好?人家需要遮掩,定是有不能示人的緣故,實在不行,你們進去之後,再私下見麵不就可以了?”
曾越是個乾脆的性子,這遮掩麵容不一定是不能見病人,有可能隻是不想讓大家知道他是誰而已。
鎮南將軍中毒,說是敵方派來的刺客,但誰知道所謂敵方刺客會不會是他人假冒,這位醫師要是把人給治好了,豈不就是得罪了幕後之人,遮掩一二也是情有可原。
一番話勸說下來,旁邊的人也聽到了。
有人幽幽開口:“那萬一要是出了事,老曾你擔當得起嗎??”
話無絕對,曾越也無法保證,一時啞口無言。
他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轉瞬就開炮:“至少小小一個校尉,還能找得出一位大夫幫忙,爾等近日清閒,怎不見你們推薦出好的大夫?”
至於他自己,近日忙碌,也是情有可原。
對方當即就說不出話來。
小將軍倒也知道誰是希望他爹情況好轉,聽了一出他人的風言風語,反倒是心裡有了決斷。
“二位請隨我來。”小將軍抬手,示意兩人隨他進屋。
走到裡麵之後,季明卿才發現惠仁堂的掌櫃也在。
老人家正在案桌前寫東西,顯然是正在開藥方。
還未走到內間,季明卿就聞到了一股嘔吐過的氣味。
“不知大夫可否現身一見。”小將軍終歸是心有疑慮,無法全然放心,目光灼灼的看著二人。
許問還想開口,至少要讓楊老大夫出去。
季明卿卻拽了他一下,扯下臉上的麵巾,露出嬌嫩的麵容。
將將能半遮掩住她雙眼的帽子,也一併掀了下來。
她歎息:“倒不是不能見,就怕見了之後你不信我的能力。”
變化來的猝不及防,小將軍直愣愣的看著二人,有些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