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落月一怔,低垂著眼道:“我不知殿下在說什麼。”
不知是不是櫃子裡太悶的緣故,她心臟跳的厲害,隻盼望外頭的人趕快離開。
齊驍寒烏眸灼灼,俊臉又向她貼近一寸:“你知不知因你這朵花,剛纔宴上的人都在傳我金屋藏嬌?”
他倒不在乎眾人誤會打趣,隻是如果不是這朵花,他也不至於淪落到如此窘迫境地。
方落月低垂著頭,儘量躲避他滾燙的呼吸。
“誰叫你讓我縫袍子的,太子府那麼些丫鬟,你偏叫我逢袍子,又偏帶我進宮,外麵那些人要是一直不走,咱倆難道要在這裡過夜……”
方落月一股腦將心裡的抱怨全吐出來。
齊驍寒忽然捂住她的唇,止住了她後麵的話。
外麵傳來一聲狗叫。
兩人透過衣櫃縫隙,看見碧蓮牽著一隻獵犬進了屋。
那狗聳動著鼻子,衝著衣櫃方向叫了兩聲,帶著碧蓮就往這邊走。
方落月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要是現在被髮現,她就是長八張嘴也解釋不清。
肯定會被扣上光天白日勾引太子的帽子!
碧蓮已經走到櫃子前,伸手要開櫃門的一瞬間。
齊驍寒眼裡殺氣畢現,向外瞪了一眼,
獵犬頓時滋了尿抖若篩糠,掉頭就往外跑,碧蓮也因此被帶走。
方落月鬆下緊繃的身子,長長吐了一口氣,卻忘了齊驍寒的手還覆在她唇上。
她的呼吸儘數噴在他的手心,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電流,順著手臂一直湧向心房。
齊驍寒壓抑已久的**,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黑眸中似有火焰燃燒,掌心不輕不重掃過她的唇,目光又深又沉地看著她。
方落月頭皮發麻,一手悄悄摸上腕上手環。
想著如果他真敢乾出什麼禽獸事,就一針滅了他。
齊驍寒的臉緩緩向她靠近,吐出的氣息彷彿都帶著火浪。
在距離她隻有一寸的時候,驀地將手從她唇上拿開,轉頭看向她的手環。
“給我解藥。”
他因剋製,嗓音又顫又啞。
方落月鬆了口氣,無奈晃了晃手環:“不巧,我這裡隻有毒藥與解毒的藥,冇有解情藥的東西。”
齊驍寒聞言閉上眼睛,身子向後退縮,儘力拉開兩人距離。
一滴汗珠從他下巴滴落,順著喉結淌進了微敞的衣領之中。
方落月看在眼裡,竟也覺得有幾分口乾舌燥,轉了視線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解藥,就是有點疼。”
“什麼辦法?”齊驍寒睜開眼睛,話語急切。
方落月微微啟唇:“放血。”
齊驍寒一刻也等不了,從衣袖中掏出匕首,對準手腕就要刺下。
方落月瞳孔一縮,立馬截住他的手:“刺破血管你就等著進棺材吧。”
“那怎麼辦?”齊驍寒聲音帶了幾分暴躁,刻意壓低。
方落月歎了一口氣,從他手裡奪過匕首。
接著拿起他的一隻手,用銀針刺破五個指頭,鮮紅的血珠立刻爭先恐後冒出來。
這樣雖然效果慢,可也比割腕保險。
隨著鮮血流出體外,齊驍寒的心也奇異的平靜下來,垂眼看向方落月:“你這個侯府嫡女懂得倒是挺多。”
方落月眉眼染上笑意,眸光如水清澈:“我懂的可不止這些,有我當丫鬟是太子殿下的福氣。”
說完,她注意到外麵冇人了,伸手推開衣櫃門:“我先出去,殿下在這裡等一會兒吧,畢竟咱倆被人瞧見影響不好。”
齊驍寒眼皮沉了沉,虛闔眸子:“放心,我對你冇興趣。”
方落月腳下一滑,差點兒從衣櫃裡栽出去,回頭惡狠狠瞪他一眼。
這話說的好像她對他有興趣似的!
出了冷宮,方落月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活動了下發酸的身體,準備去找太子的馬車。
腕上羅盤忽然動了下,指著前方升出一股黑煙。
方落月眯起眼睛看見江采棠朝這邊走來,立刻轉頭要躲。
“站住!”江采棠喊住她,氣勢洶洶地走過來。
方落月深深歎了一口氣,轉過身子請安:“公主有何吩咐?”
江采棠走到她麵前,二話不說揚起巴掌就要往她臉上落。
方落月眼神一冷,用力握住她手腕:“公主這是乾什麼?”
江采棠冇想到她敢反抗,要用另一隻手打她:“你這個賤婢,到底爬了太子哥哥的床,我打死你。”
方落月輕鬆抓住她的另一隻手,眉頭輕蹙:“我何時爬太子的床了?再者我就是爬了,跟公主又有什麼關係?”
這明霞公主和太子是一母所出的親兄妹,骨肉相連。
方落月卻總覺得她對太子的佔有慾已經超過了正常的兄妹之情,對她的敵意也莫名其妙。
“要你這個賤婢管!”江采棠尚未長開,發怒時臉上仍帶著稚氣,眼裡卻是明晃晃的陰鷙殺意。
方落月不想多生事端,心平氣和道:“公主殿下,我在太子府當差隻是暫時的,一個月之後就會離開,你犯不著把我當成敵人。”
“誰會信你這個賤婢的話,你巴不得一輩子待在太子哥哥身邊,幻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吧,我告訴你,不可能的!今日我不會讓你活著走出皇宮。”
江采棠臉色陰狠,冇了一點之前的嬌憨可愛。
她冇找到齊驍寒,一盤心思落了空,便準備將怒氣都撒在方落月身上。
“公主說的我好怕呀。”方落月嘴上示弱,眼裡卻一片寒涼,握著江采棠胳膊的手越發用力。
她的人生信條就是不惹事,能退則退。
可若對方太得寸進尺,她也不必手下留情。
江采棠吃痛大喊:“你敢弄疼我,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她身邊的人都去找齊驍寒了,一個人便有些氣場不足。
迎麵走來幾個大臣穿著官服的大臣,大約是吃多了酒,三五人結隊來這裡躲清靜。
方落月腕上羅盤動了兩下,指著那群大臣冒出金光。
這便說明那些人當中有能幫住她的貴人。
方落月思索片刻,鬆開了江采棠,朝自己臉上掐了一下,隨後像隻弱蝴蝶似的翩翩倒地。
“公主殿下,奴婢不知怎麼惹到您了,求您不要再打奴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