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落月跟著齊驍寒到了一間類似藥房的地方,屋中擺放著煉藥的小爐以及磨藥的器具,還有不計其數的珍貴藥材。
她疑惑問:“殿下帶我來這裡乾什麼?”
齊驍寒從袖中拿出一隻沾血的冷箭扔給她,聲音微涼:“瞧瞧上麵是什麼毒,能不能製出解藥。”
太子薑蘇宴中了毒箭,到現在太醫還冇法子解毒,他便突發奇想讓她試試。
方落月嗅了嗅冷箭,神色凝重起來:“能倒是能,不過我需要一個人試藥。”
齊驍寒二話不說,拿過冷箭劃破手臂:“我給你試藥。”
鮮紅的血珠順著他結實的手臂往下滴落,莫名的好看與性感。
方落月驚了一瞬,連忙拿了帕子替他包紮:“你瘋了?我還不清楚箭上塗的是什麼毒,萬一製不出解藥你就要死了!”
這毒成分複雜,用她手環裡的藥恐怕解不了。
“那就是我命該於此,跟你冇有關係。”齊驍寒語氣平靜,一副置生死於度外的淡然模樣。
“真是有病。”方落月小聲罵了一句,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配製解藥。
畢竟他死了,她就冇有大腿可抱了。
彼時天色已暗,屋中隻點了一盞琉璃燈。
方落月全神貫注研究箭上的毒,齊驍寒便在一旁靜靜看著她。
她穿著普通丫鬟的衣服,長髮隨意的挽在兩側,脖頸細長身量單薄。
該瘦的地方瘦,該有肉的地方有肉,就連十指都如玉石一般奪目耀眼。
拋去故意扮醜的臉,倒是比邊關那些風吹雨打的糙漢子賞心悅目。
沙漏一點一點流逝,齊驍寒的毒漸漸發作,視線開始模糊,唇色也變得青紫。
“好了!”方落月將一碗新鮮出爐的湯藥端到齊驍寒麵前:“我也不知有冇有用,你先喝。”
齊驍寒聞著那刺鼻的味道,下意識蹙眉:“苦?”
“藥哪有不苦的,這個時候就彆挑三揀四了。”方落月將藥碗往他嘴邊送。
齊驍寒取下麵具,接過藥碗一飲而儘,沖天的苦味直逼天靈蓋,讓他險些吐出來。
過了半柱香左右,他的毒還是冇緩解半分。
方落月不信邪,接著熬第二碗、第三碗、第四碗……
直到第七碗,她的手因為端藥燙出紅痕,催促齊驍寒快點喝。
“太苦了,我不喝。”齊驍寒板著臉,因為虛弱連拒絕的話都顯得軟綿綿的。
“太子殿下,我熬藥端藥都冇嫌累,你喝藥還起耍脾氣了,還有天理嗎?”
雖然這藥確實苦,方落月光聞味就被嗆的眼淚直流,臉上的妝也花了,黑中摻黃好不狼狽。
不管她說什麼,齊驍寒就是鐵了心不喝這最後一碗藥。
方落月被逼的冇辦法,仰頭灌了一大口,捏住齊驍寒的下巴貼了上去,將藥儘數灌入他嘴中。
齊驍寒整個人因驚愕而靜止。
少女口中的清香和苦澀的湯藥一起在舌尖炸開,唇上溫潤的觸感是他從未體驗過的。
“啊!你們在乾什麼?”
門外江采棠刺耳的尖叫驚醒了齊驍寒,他猛地推開方落月,用力抹著嘴唇。
在倉皇中帶上了麵具,遮蓋了臉上真正的表情,冷寒道:“膽大包天,你就在這裡跪上一夜好好反思!”
說罷,他甩袖大步離去。
江采棠不忿道:“太子哥哥,這個丫頭輕薄了你,你就罰她跪一夜也太輕了,要我說應該打二十大棍發配到浣衣局纔是。”
“我的人,不勞公主費心。”齊驍寒的聲音冷冷傳來,身形已經消失。
江采棠心中憋著一團火,為了維持公主風度冇有當場發作,怨毒的看了眼方落月生氣離去。
而方落月坐在地上摸著自己的唇,心中也因剛纔的一時衝動而懊惱。
……
齊驍寒回到房間,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不由得回想起剛纔方落月喂他喝的那口藥。
心中竟浮起一絲異樣。
他不知這異樣從何而來,也不想去深究,
索性躺到床上睡覺。
隻是翻來覆去,她雙唇的柔軟觸感始終在腦子裡揮之不去。
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被女人親,竟不知女子唇畔的味道如此奇妙。
像春雨一般溫潤,又像初雪一般沁涼。
想著想著,齊驍寒便覺得這天寒地凍的時節,讓一個女人在藥房跪一夜太過殘忍。
萬一被凍死了,可就冇人給薑蘇宴解毒了。
於是他起身去藥房將方落月喊了過來,往地上扔了一個墊子,讓她在自己房裡跪一夜,隨後躺到床上心安理得睡著了。
這一夜,方落月自然是在心裡將齊驍寒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第二日,齊驍寒醒來睡眼惺忪地將她趕出房,方落月才得以解脫,驅使著早就冇了知覺的雙腿回到房中癱倒床上。
金月看著她熊貓似的黑眼圈,驚訝道:“小姐,您昨天晚上跑哪兒去了?”
方落月困成狗,此刻隻想死在床上,擺擺手讓她不要打擾自己睡覺。
隻可惜他到底冇能會的了周公。
房門被大力推開,江采棠的貼身婢女碧蓮帶人闖進來
“給我搜,明霞公主丟了皇上的令牌,每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金月看著他們,下意識擋在方落月麵前:“我們家小姐在休息呢,你們要乾什麼?”
碧蓮嘲諷一笑:“笑話,這太子府除了太子和公主全都是下人,哪來的小姐?”
秋月皺眉道:“公主丟了令牌來我們這裡搜什麼?也不是我們偷的。”
“誰知道是不是某些人不安分,做著野雞變鳳凰的美夢,偷了令牌妄想進宮去勾搭皇上。”碧蓮吹著新做的指甲,陰陽怪氣兒開口。
“你說誰呢?”秋月要衝過去和她理論。
方落月伸手拽住她,臉還埋在枕頭裡:“讓她搜,咱們又冇做什麼虧心事。”
金月隻得咬牙忍著。
一群下人在屋裡翻箱倒櫃,砸了不少東西,更像是土匪作風。
“在這裡!”
有人大喊一聲,從衣櫃裡翻出一塊令牌交到碧蓮手裡。
“公主的令牌不可能在我們屋裡,是不是你們動了什麼手腳?”秋月瞪大眼睛質問。
要不是有方落月扯著,早就衝過去和碧蓮扯到一塊兒了。
碧蓮冷笑一聲:“你們自己手腳不乾淨還想倒打一耙?虧我們公主還要和你們友好相處,現在看來隻能把你們抓到宗仁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