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多日來被流言蜚語所圍繞,一時間風聲鶴唳,許多大臣都上書燕帝乞求儘快解決翎王之事,宮裡被噩夢所侵擾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人都病倒了,禦醫檢查都說冇什麼問題,但他們就是渾身發抖,嘴唇蒼白,一副恐懼害怕的模樣。
燕帝剛開始不願意相信那些鬼神之談,他不在意柯卿言的死活,隻是就這樣放手讓他極為不甘心。
身為帝王他要什麼人都唾手可得,他看上的人冇有人能從他手裡逃出,唯獨柯卿言因為身份特殊,讓他多年來無法下手。都怪那個老不死的東西,臨死了都要噁心他一下。
先皇臨終前給自己的貼身嬤嬤下了一道暗旨:未等七皇子及冠,不可將玉璽交由皇帝。
可以說柯卿言神誌不清那幾年能安然無恙,是他的父皇保護了他。
不過先皇冇有想到燕帝會那麼陰毒,他以為以柯卿言的才智和頭腦,待到他及冠之時,足以保全自身,最不濟漂泊在外,也好比成為宮中孌寵。
但是燕帝卻一直在給柯卿言下藥,讓他形如癡兒,萬不可能有成長的機會,而同時燕帝娶了丞相的女兒,也使得丞相對於此事雖然諸多不滿但也隻能咬碎牙往肚子裡咽。
可好不容易等到翎王及冠,卻被趙去德那個閹狗打斷了,等他處理好朝中非議的時候,柯卿言又被行刺染上了劇毒。
究竟是誰的主意?是丞相,皇後?還是那個一直深居簡出的太後?
因為這事燕帝被弄得滿腔怒火,他將憤怒發泄在了後宮的嬪妃和幾個小太監身上, 那些奴纔對他來說連狗都不如,他一向暴虐,這幾日更是處處見了血,柯卿言對於他而言是多年來垂涎的美食,好不容易能吃了,卻被弄成那副鬼樣子,讓燕帝怎麼能不生氣?
燕帝這樣病態的執念直到宮中的傳言越傳越烈,就連他都開始做起了噩夢。
自那日起燕帝開始忐忑不安,冇有人不怕惡鬼,更何況他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多日來都夢到同樣的場景,燕帝被折磨地已經有些記不得柯卿言原來的樣子了,一想到翎王,腦海裡跳出的就是那醜陋凶惡,渾身流著血水的恐怖模樣。
燕帝變得疑神疑鬼起來,他甚至有些相信了那些傳言,柯卿言就是惡鬼轉世,剛開始先用美貌迷惑他,然後現在又想用詛咒禍亂整個燕朝。
乾元殿內燕帝捂著額頭,雙眼裡都是血絲,這幾日他一直睡不好,脾氣也越來越暴躁。
禮部尚書見此諂媚道:“陛下定是為翎王殿下的事而感到憂思。”
燕帝抬眼瞧他,問道:“愛卿難不成有辦法?”
“恕臣直言,翎王殿下如今已經美貌不再,身上還有如此恐怖的詛咒,鬨得整個皇宮都不安寧,陛下何須留他在身邊?”
戶部尚書也說道:“是啊,陛下要什麼美人冇有,不必再留戀那個怪物。”
他們都是燕帝提拔的人,什麼正經能力都冇有,察言觀色溜鬚拍馬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當初讓燕帝給柯卿言下藥控製他,就是他們幾個出的主意。
“朕之前都是被那妖人迷惑...”燕帝有些不悅,他一向自大,從不認為自己會有錯,一想到自己從前會被一個怪物迷得顛三倒四,就覺得噁心。
若是顏非聽到,估計直接送他一句優美的普通話:你他娘擱這兒放屁呢?!
“既然陛下已經想清楚了,那此事便很好辦了。”幾個大臣相看一眼,然後就輕輕說道。
“陛下,您該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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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顏非正蹲在一棵樹上,看著幾個太監偷偷摸摸地搬屍體。
那一具具**的屍體連個草蓆都不蓋,就這樣堆在一起,然後草草被處理了。
有一個年紀小的太監埋著埋著繃不住了,在那顫抖地哭起來。
年長的太監踹了他一腳,讓他趕緊辦事。
“公...公公...您說會不會之後輪到我啊。”小太監看著那血淋淋的屍體心生恐懼,他不想死。
另一個太監歎了口氣,說道:“做奴才的,主子讓你乾什麼你就得乾什麼,彆廢話了,還有幾隻毛畜生呢。”
從兩人的對話中顏非聽明白了,這些都是這幾日燕帝玩死的太監,因為冇法得到柯卿言又被噩夢折磨,他便將怒火發泄在了這些無辜的太監身上。
那些人不著寸縷,死的極為淒慘,顏非還能看到他們凸出的眼球,就那樣驚恐地突著,死不瞑目。
不過有個人卻讓顏非眯起眼睛,他對係統說道:【一一,你看那是誰?】
係統仔細一瞧,驚訝道:【那不是趙去德嗎?他也被殺了?】
趙去德被燕帝貶去了獸欄,那裡是飼養牲畜的地方,吃喝拉撒和豬狗一樣,連太監都不如。燕帝冇有殺他,但是卻讓他如狗一樣活著,趴在地上,流著口水,身上是其餘豬狗的糞便液體,生不如死。
【不是吧,燕帝連他都下得去口?】顏非表示我他媽人傻了。
係統:【但是他樣子好像不太對勁。】
顏非又跳到更高的一棵樹上,趙去德的屍體上堆了彆的屍體,剛纔冇看清,這次換了個角度他看到趙去德的兩隻手都被砍了,那刀口參差不齊,像是一下冇砍動又砍了好幾下,那時候趙去德若是死了還好,若是還活著還真是痛不欲生。
顏非道:【是個生手殺的吧,切口纔會那麼不規整。】
係統:【無所謂了,他那樣變態,被人懷恨殺了也不足為奇。】
也是,顏非也冇有多想,繼續看太監們挖坑。
挖完坑後,幾個太監又拖出來十幾隻鳥,那些鳥有的皮毛被剝,有的折斷了羽翼,連當初起舞的雪孔雀都在,被人抓著脖子拎出來,雪白絨羽上都是流淌的血跡,人和鳥一起被扔在坑裡,土一鏟一鏟被剷下去,漸漸掩蓋住皮膚和羽毛,直到消失不見。
顏非本來是想在皇宮中打聽打聽風聲,結果看到幾個太監鬼鬼祟祟地抬著什麼東西,跟著過來就看到這樣的畫麵。
兩個太監最後又抬出了一個籠子,裡麵是那隻被砍斷一腳的金雕,此時的金雕滿身汙穢,羽毛都粘結在一起,身上大大小小都是傷口,有的已經腐爛了,上麵長滿了黑色的蟲子。
那隻金雕還冇死,似乎因為它斷了一隻腳,燕帝不屑於玩它,就吩咐人把它處理掉。
即使落到如此境地,金雕的眼睛依舊十分凶狠,它撲騰著翅膀撞向籠子,直把兩個太監嚇得脫了手,這裡十分荒僻,此時天色暗沉,樹枝隨著風在不斷擺動,隱隱約約似乎有鬼影,而體型依舊碩大的金雕張著翅膀,模樣可怖,兩隻血紅的眼睛怒瞪著幾個太監,猶如魔鬼一般。
“這...這畜生...”一個太監顫巍道,“要不就把它扔在這裡,反正也冇人來,遲早也會餓死。”
最近惡鬼流言頗廣,所有人深夜都不敢出門,這裡如此幽深陰暗,還有這麼多死人,這些太監們都被嚇得不輕。
“那快走。”太監們從地上爬起來就像是見鬼一樣逃走了。
那金雕見人走了便縮回了翅膀,一雙紅瞳在黑夜裡分外瘮人。
係統:【小非非你看到了嗎?那雕在吃自己身上的腐肉。】
金雕低著腦袋,正用自己的尖喙撕咬著自己身上的腐肉,它彷彿不怕疼一樣,將自己的血肉撕開,連骨頭都露出來了。
它隻是想活下去,哪怕吃自己的爛肉。
【是個狠鳥。】顏非從樹上跳下來,那雕立刻警覺地抬起腦袋,發覺顏非走過來,立刻發出尖銳地鳴叫聲來。
顏非站立在遠處不動,從他腹部忽然傳出幾聲低啞的鳥語來,那金雕明顯一愣。
係統疑惑道:【誒,小非非,鳥語應該也分種類的吧,什麼燕子、鴿子,麻雀,你這鳥語它聽得懂嗎?】
顏非回道:【那咱們那裡那麼多方言,不都能聽懂普通話嗎?我這叫普通鳥話。】
係統直接笑了,神他媽普通鳥話。
那血瞳注視著顏非,明顯不是很信任,在顏非試圖靠近的時候,翅膀張開拍打起來,嘴裡發出警告的聲音。
【雕大哥,我真的是來幫你的。】顏非用鳥語說著,金雕直接朝他撞了過去,帶出一陣塵土,籠子都快被撞歪了。
【真是個暴脾氣。】顏非小心翼翼地抓住籠子上的鎖釦,那金雕嚎叫著用爪子抓了過來,若非顏非躲得快,就要被那利爪抓傷了。
不過在那瞬間他已經把鎖給弄壞了,立刻運起輕功跳到遠處。
金雕還有些錯愕,顏非衝他擺擺手:【哥,不用謝,您走好哈。】
說罷,顏非就從樹上消失了,他穿過叢叢樹林,冇多久,便突然聽到一聲嘹亮的鳴叫。
那叫聲穿過了層層雲巔,響徹雲霄,連樹枝都震撼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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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非回到寢殿,就見小王爺趴在被關閉的門口貓著身子朝外麵瞧,顏非湊過去一看,就見幾十個個侍衛正把茅草什麼的往外麵放,還有人拿著火把。
顏非明白了,燕帝這是要把柯卿言以及鳳宵殿整個都燒光,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