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去半個時辰。
謝景琰煩躁地盯著醫館方向,臉色越發冰冷。
“怎麼還冇訊息?”
“那裡麵的小學徒說……”
流影才說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
他腦海中猛然閃回了方纔的場景,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對勁的感覺是什麼。
方纔那個小學徒一襲粗布麻衣,腦袋也低垂著,模樣唯唯諾諾。
可卻難掩她周身間散發出來的獨特氣質!
流影雖隻見過沈雲昭兩麵,但那與生俱來的氣息,是無論如何都難以掩蓋的。
思及此,流影驟然冒出一身冷汗。
他趕忙上前,附耳對謝景琰說了些什麼。
謝景琰本就黑著的麵容越發的陰沉,他高大的身體猛然站起。
立馬帶著身後的部下,浩浩蕩蕩的衝入了醫館中。
內屋緊閉的大門被人強行踹開。
謝景琰環視一週,果然他並未見到沈雲昭的身影。
地上,一名大夫和學徒都被人用麻繩死死地捆在一起。
兩個人嘴裡都塞了粗布,嗚咽聲音不止。
流影從腰間抽出了長劍,抵上那大夫的脖子。
“那女人去哪裡了?”
大夫被這場麵嚇得臉色蒼白,顫抖著聲音,從嘴裡擠出了幾個並不連貫的詞語:“那位小姐…從……從窗戶上…走…走了……”
流影瞥了眼大開著的窗戶,厲聲質問道:“你就這樣將她放走了?那她的傷勢醫治的如何了?!”
“那小姐的身體其實並無大礙。”
“流血隻不過是因為……她咬破了自己的唇角……”
那大夫被嚇的麵如死灰,身子不住打顫。
“她趁人不備,偷襲了我倆,我們怎麼有那膽子,故意放走她啊。”
謝景琰站在門邊,目光森冷的注視這一切。
自他進入內屋後,麵色就陰沉可怖至極。
他銳利的眼眸猶如陰冷的寒刀般,盯著大敞的視窗。
無人可知,他此時正想著什麼。
“主子,如何處置他倆?”流影試探著開口。
片刻後,謝景琰彷彿才從思緒中回過神。
他薄唇勾起,驟然間爆發出了一陣清冷的笑。
那笑聲極為森冷,令人脊背發寒。
地上被捆著的兩個人,見狀嚇的蜷縮在一起。
尤其是被流影用刀抵住的那個,頭上汗水直冒,不住開口求饒……
一名暗衛此時從門口走進來,上前小聲彙報什麼。
謝景琰劍眉皺起,轉過身就離開醫館。
“我們走。”
“是,主子。”流影收起佩劍,連忙跟上去。
“可要屬下將她帶回來?”
“不必,現在我們有更為重要的事去做。”
“是,主子。”流影冇敢多言。
他表麵平靜無波,但內心卻如同驚濤駭浪一般,正瘋狂翻湧。
主子如此明顯被那女人擺了一道,可他卻並未看出主子有多麼生氣。
甚至,主子居然會輕易放過她……
這種情況這麼多年來前所未有。
看來,主子想必是真的對那個女人動了感情。
流影內心裡更加擔憂。
謝景琰上了馬車,微風掀起他半濕的長髮,露出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眸。
沈雲昭,你居然費儘心機,也要從我的身邊逃走……
有意思,這當真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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