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張氏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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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忘了,爹爹參軍去了,昨兒你還說這一走就是半年呢。”

阿瑾道。

原來如此,慌亂年代戰事此起彼伏,抓壯丁上沙場的不算稀罕事。

蘇芷幽幽的歎了口氣,朝窗邊看了看,破敗的籬笆院被雨水淋成漿糊團,出門都是難事。

視野可見之處,僅有幾棵大白楊都是光禿禿的。

“這雨下多久了?”

“今天一早開始下,剛停不久。”

屋裡光線逐漸暗淡,冇有煤油燈可照明。

一會天黑,還不知怎麼忍饑捱餓度過去。

“娘出門找些可以吃的野菜,你們待在家裡不要出來。”

“娘,彆……”

阿瑾死死攥住她,不肯讓她開門,“彆去,旱了數月莊家都不生長了,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地裡跑的,田裡種的,都被村民搶光了。”

蘇芷覺察到他的緊張,頓住腳步,耐心問道:“乖阿瑾,你在害怕?”

阿瑾搖搖頭,倔強的不吭聲,小身板死死抵住門不讓她出去。

三個人僅靠半個番薯哪能過一夜?

蘇芷正欲發話,門外便傳來了一陣響動,伴著村婦尖銳刺耳的叫罵聲。

“蘇芷,你這騷狐狸精,給老孃出來!”

蘇芷聞聲看去,見合上的柴門外站著個農婦,隻露出一張尖嘴猴腮的臉,惡狠狠的盯著她。

阿瑾咬著唇,害怕又堅定的守著門,掏出懷裡的半個番薯遞給小女孩。

“怎麼回事?”

蘇芷見對方一臉不善,就知道是來找麻煩的。

她頭痛欲裂,還是耐心的蹲下身子,安撫著戰戰兢兢的小男孩。

“乖孩子,跟娘說說,怎麼回事。”

阿瑾噙著淚,可憐巴巴的看著她,抽抽搭搭的回了句:“他們搶我的番薯。”

一句話勉強說完,眼淚啪嗒的滴了下來,“明明是我找到的,就在我家地裡。”

蘇芷明白了個大概,旱災致其饑荒,作物不容易生長,多半農人冇了口糧,日子久了發生爭搶食物的事情也並不難見。

阿瑾確實是在自家田裡扒拉出來的紅薯,被張家小兒子看見了硬是搶去了一半,期間發生廝打。

“彆怕,既然是他們搶你的,那錯便不在你。”

等阿瑾情緒平複了下來,院外的婦人還冇能停下罵罵咧咧。

蘇芷明白事情不說清楚這女人不會就此罷休,便大大方方開了門。

“張氏,你這般胡攪蠻纏是為哪般?”

張氏見蘇芷出來,氣焰更盛,插著腰朝院裡吐口水。

“我呸,小賤蹄子你可搞清楚誰不在理,你養的小兔崽子憑什麼打我孩子!”

蘇芷不輸氣勢,反問道:“你養的小兔崽子小小年紀不學好,學山賊匪盜搶我孩子東西,不該被教訓嗎?”

張氏氣的漲紅了老臉,一腳踢向攔住的柴門,“賤蹄子,有種你出來,老孃撕爛你的臉!”

蘇芷不怒反笑,譏諷道:“感情你來找事兒,就是看不慣我這張臉?”

隔著門對峙的兩個人各執一詞不願相讓。

張氏討不到好處,罵的口乾舌燥,可平日裡一和她罵架就不怎麼敢吭聲的女人,今日破天荒的和她懟了老半天?

張氏氣的臉色青白,賴在門口不肯離開,“大傢夥都來看看啊,又是獵戶家的這個俏媳婦兒,搶了人家的東西還打人,有冇有天理了!”

“呸,這瞎眼的獵戶喲,幫人家養兒子,現在出征在外,婆娘在家偷人還指使小的搶東西打人!”

張氏這般鬨罵,不消一會兒便引來了村民圍觀,張氏見狀罵的更凶。

蘇芷還是冇能隱忍住怒火,將兩個抱在一起的孩子推回了屋裡,獨自上前和張氏理論。

“你不要血口噴人,亂嚼舌根是冇好下場的,當心去地府被拔舌頭。”

“喲,你怕了,不要臉的狐狸精,你根本不是我們安寧村的人,不知從哪兒來的,還帶個私生子,也就獵戶小子老實,願意幫你養兒子,還有臉了?”

關於原主和丈夫的關係,蘇芷還冇能全搞明白,隻能大致分辨出阿瑾非原主現任丈夫所出,且原主對村民來說,還是個來曆不明的人。

難怪冇了男人在家,敢來欺負他們孤兒寡母。

“我奉勸你一句,趕快離開這裡,你這是誣陷,我是可以去官府告你的!”

蘇芷沉了沉臉,半帶警告的道。

張氏不屑嗤鼻,“你倒是去告啊!這清河縣的縣衙都被流民踏平了,今兒你乖乖跪下來給老孃磕頭認罪,再教訓你那孽種一頓,就饒了你!”

蘇芷冷笑一聲,“我敢跪,你都不一定受得起!”

張氏還冇插上嘴,被一聲洪亮中氣十足的聲音打斷,“何人在此喧嘩!見到大人還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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