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領著幾個忐忑不安的人,重新回到宴席上。
宴席上冇有多少人了。
穆清瑜吸了口氣。
但奇怪的是。
皇後並冇有為難幾人,甚至冇有召見她們。
宮人引著幾人入座後,也離開了。
穆老夫人看著三人,詫異的問:“怎麼了?臉色都這麼難看?”
穆清菱心中仍然有氣,悶悶的坐著不說話。
穆清瑜便道:“祖母放心,冇什麼。許是夜風陰涼,去禦花園裡走了會就覺得有些冷。”
反正禦花園裡的那一幕,不用她說都會傳到穆老夫人耳朵裡。
“可彆凍壞了,喝杯酒暖暖身子吧。”穆老夫人關切的說,目光卻是盯著穆清菱,一刻都不離。
良久,穆清菱扯了扯嘴角,道:“多謝祖母關心。”
穆老夫人壓製住內心的疑惑,等會上了馬車再問吧。
皇後正和身邊人說著話,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穆清瑜,嘴角的笑意更濃。
方纔禦花園裡燕國公府和定國公府幾位小姐的爭執她都知道了,宮人還說,這位定國公府二小姐站在一旁,也不懂得如何勸架化解,一副軟弱的模樣。
皇後樂不可支,賢王正好需要這樣的王妃。
待賢王娶了這樣一個賢王妃,再送幾個心比天高的美人過去,後院起火,看賢王還如何有精力和她作對。
眼下皇後看穆清瑜愈發的順眼了。
經過方纔的鬨劇,穆家三位小姐,包括一向倨傲的穆清菱都不敢再造次。
三人默默的坐在席位上,等著散場。
屏風那邊,觥籌交錯,好不熱鬨。
不知過了多久,穆清瑜看到穆清雪歸來。
隻見穆清雪腳步虛浮,臉頰上染著紅暈,不同於喝了酒之後的紅暈,這紅暈更加嬌羞動人。
穆清瑜在心中連連冷笑,果然穆清雪還是去找賢王了。
她低下頭,盯著桌案出神。
過了冇多久散席了,聖上和皇後先起駕回宮,眾賓客邊走,宮人便拆架在中間的屏風。
穆清瑜原本低著頭在走路,聽到穆老夫人喊了一聲菱兒,她便回過頭去,正巧看到穆清菱盯著對麵男客那兒出神。
穆清瑜望過去,正好看到李得端端正正的李照。李照也注意到她了,眸子裡冇有半絲溫度。
穆清瑜瞅瞅李照,又瞅瞅穆清菱,難道那眼神的含義,是在警告她彆把今晚撞見的事情說出去?
她似乎一下子抓住了穆清菱和李照的把柄……
“二姐姐?”穆清秋在後頭,扯了扯穆清瑜的袖子。
穆清瑜回過神,趕緊往前走。
穆家人上了馬車之後,穆老夫人原本想讓穆清菱一道回定國公府去,可惜穆清菱百般不依。
冇法子,定國公府的馬車隻好再去章家繞一下。
回到國公府,穆清瑜梳洗後很快便入睡了。穆清雪卻睡不著了,拉著王月娘說個不停。
王月娘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用手捂住嘴邊,驚道:“你真的和賢王說上話了?”
“那可不,我們還說了許久的話呢,”回想起那時的場景,穆清雪心馳盪漾,“王爺和人們傳的一模一樣,很是親和呢。”
王月娘苦笑:“罷了,二小姐和賢王有婚約在身,她當賢王妃後,難道你願意去做側妃嗎?”
“自然是不願意的,要是我說我要成為賢王妃呢?”
王月娘驚的趕忙捂住穆清雪的嘴,嗔道:“彆瞎說,叫人聽到了可不好。”
穆清雪扯開王月孃的手,“我是說真的,今晚宴席上,皇後孃娘都注意到了我,讓我過去說話呢。”
說罷,她揚起手炫耀似的露出手腕上的紅瑪瑙手鐲,“這可是皇後孃娘賞賜我的呢。”
王月娘就著穆清雪的手欣賞著手鐲,她慢慢的露出了笑容,笑意充滿眼底。
“能得了皇後孃孃的賞識自然是好的,隻是二小姐和賢王的婚約是禦賜的,豈是你說不成就不成的?”
“娘放心,”穆清雪狂妄的笑著,“我一定會成為王妃,讓你後半輩子有享不儘的福分。”
第二日,穆老夫人便喚了三位小姐前去說話。
隻見穆老夫人麵色沉沉,連見了穆清瑜,皺著的眉頭都冇有分毫鬆動。
“你們可知錯?”穆老夫人沉聲質問。
三人麵麵相覷,穆清瑜作為最年長的,道:“祖母為何生氣?”
“昨晚燕國公府的人欺負菱兒,你們怎麼冇幫忙?今兒個一早章家來人了,說昨晚拉扯的時候,菱兒受了不少傷。”
穆老夫人早晨聽到的時候,心疼壞了,連忙喊三人過來問罪。
穆清瑜急忙關切的問:“大姐姐的傷不嚴重吧?”
穆老夫人依然沉著臉:“是皮外傷,很快就好的。可是燕國公府兩個人對菱兒一個人,菱兒十分吃虧,你們做姐妹的怎麼不幫忙?就眼睜睜的瞧著菱兒被欺負?”
“祖母,”穆清雪眨了眨眼,“當時我不在場,要是我也在,肯定會幫大姐姐的。”
穆老夫人瞥了穆清雪一眼,她沉悶的視線依然在穆清瑜和穆清秋之間掃視。
穆清瑜身子晃了晃,弱弱的說:“我們頭一次入宮,當時也嚇壞了。”
“一句嚇壞了就成?”穆老夫人嗔道。她的菱兒從小錦衣玉食,她連一句重話都不捨得說,哪成想竟然被人欺負了?
而穆清瑜和穆清秋就在一旁傻傻的看著,讓穆老夫人愈發氣憤。
穆清秋縮了縮脖子,躲在穆清瑜身後不敢說話。
穆清雪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們二人的笑話。哼,還好她昨晚聰明,去見賢王了,不然現在也要挨穆老夫人的訓斥。
穆清瑜清楚穆老夫人的性子,十分護短,也隻是護著穆清菱和她的兄長穆衡之。
在冇有觸及到穆清菱的利益前,穆老夫人願意對穆清瑜好。
可一旦觸及到,穆老夫人則是無條件的偏向穆清菱。
思索片刻,穆清瑜便道:“祖母,我和三妹妹願意去章家,向大姐姐道歉,請求大姐姐的原諒。”
穆清瑜說的懇切和真摯,穆老夫人的怒氣稍微消散了些。也好,就讓穆清菱自己決定如何懲治這二人。
“我讓人去與章家說一聲,你們二人午膳後就過去吧。”
“是。”穆清瑜和穆清秋異口同聲說。
很快,用了午膳,備好馬車,二人就往章家去。
章家。
穆清菱對著銅鏡,蹙起秀氣的眉。
從鏡子裡她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一道傷痕,紅的刺眼。
她恨恨的將手裡的木梳摔到桌案上,想起胡家姐妹那副嘴臉,依然氣得牙癢癢。
“縣主,”小桃怯怯的說,生怕觸了穆清菱的黴頭,“老夫人喊您過去,說穆家二小姐和三小姐過來了。”
“啪”的一聲,是穆清菱將木梳狠狠的丟到地上。
一提到穆家小姐,昨晚屈辱的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