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認真聽著,同時跟著他的思路發散。
“過兩天我學校開學,你這邊也彆再擺了,乾脆在家好好研究新品。”
徐斯心中一直壓著一件事,他從未對靜姝提過。
自從上次被人匿名舉報,徐斯就懷疑有靜姝或者他的仇家在背後默默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隻是,徐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可疑人員來。
仇家應該不至於啊,他倆能得罪誰。
但現在靜姝的小攤被人惡意擠壓,兩件事重疊,很像一人手筆。
為防止事態進一步惡化,徐斯考慮,要不然買一個臨街店鋪給靜姝做生意算了。
遮陽擋雨,還不用害怕風吹日曬。
他將這事記在心裡,一有時間就在附近各個街道巡視,瞄看有無合適店鋪出售。
張嬸得知有人搞黃了靜姝的小攤,當即在院內破口詛咒,罵缺德小人以後生兒子冇屁眼。
替靜姝罵完,話題又回到賈嬸家。
金華抱著兒子坐在梨花樹下,聞言說:“反正我不回去,拖也要拖死他們。”
第19章買店鋪 “他們萬一來鬨……” 金華接過她媽遞來的糊糊,一邊喂兒子一邊撇嘴不屑:“劉有纔沒錢,他媽更是,我那公公又是隻鐵公雞,哪裡捨得把錢給他兒子住招待所天天就為鬨我。”
“他們家下不了這個血本。
我啊,就拖著,拖到他們自動來跟我辦離婚。”
靜姝側目,意外金華也有強硬一麵。
而且她最近發現,賈嬸枯萎的生命好像重新注入活力,有女兒外孫需要照顧,她竟然開始找張嬸打聽零散活計。
之前靜姝聽徐斯說過,李爺爺是附近琉璃廠老員工,退休工資不少,賈嬸的老公和徐斯爸爸情況差不多,賈嬸跟李奶奶就靠著那筆撫卹金生活。
現在女兒回家,外加一個小外孫,負擔開銷變大,光吃老本,總有坐吃山空的時候,於是乎,賈嬸琢磨上哪兒打點零工,賺錢貼補家用。
張嬸有門路,平時在服裝廠接零工,主要做縫鈕釦,一件衣服五分。
如果針線活差勁,可以找糊火柴盒,或者做塑料花。
糊火柴盒一個兩分,塑料花一個三分。
賈嬸貪心,打雙份工,上午糊火柴盒,下午弄塑料花。
金華哄好孩子,有空就幫她媽一起做,兩人合力,滿打滿算三十天,可以賺近百塊。
可惜數量有限,頂破天,六十算最多。
賈嬸建議靜姝加入零工大隊,“閒著也是閒著,不如賺點錢,到時候冬天來了,用錢地方多著呢。”
靜姝過去二十一年均在南方生長生活,對於北方過冬,她確實不太清楚要提前準備些什麼。
陪張嬸賈嬸嘮了會嗑,又幫金華看了會小孩,到四點半,靜姝拍拍屁股起身,準備去煮飯。
今天炒兩個菜,紅燒全茄子,加蒜蓉辣椒粒,下飯又開胃。
一碗絲瓜湯,清香味美,解暑解膩。
城裡冇有土地開荒種菜,除了院裡搭棚的黃瓜外,其他任何蔬菜,全指望外邊菜站和集市。
難怪老人常說,城裡其實冇有看上去那麼好,哪哪都要花錢。
靜姝現在冇進項,下意識開啟節省模式,具體體現在飯桌上已經連續兩天隻見素的,不見葷腥。
徐斯放學回家,視線在兩盤菜中間來回穿梭,舔了舔下嘴唇,抬頭問老婆:“咱們就冇錢了?”
靜姝握著筷子,瞪他:“這菜難道虧待你了?”
“冇有冇有。”
“就是……可以適當加點瘦肉炒炒,我最愛吃你做的辣椒炒肉,肥瘦相間的五花,想想就流口水。”
靜姝用筷尖戳開茄子,撕下一條,夾入徐斯碗裡。
“嚐嚐,絕對不比辣椒炒肉差。”
徐斯順從地夾起茄子放進嘴巴,細細咀嚼,確實不錯,辛辣開胃。
“隻是……茄子無論吃多少遍,肉到底是肉味兒。”
“行啦,明天清早我就去集市,看看能不能搶到豬五花。”
瞧把他怨唸的,不過兩頓冇沾葷腥而已。
“對了,下午回來路上看到一家臨街鋪麵出售,地段位置都還不錯,明天中午過去問問。”
“真要買啊?”
徐斯點頭:“價錢合適就買啊,你以為我開玩笑呢。”
靜姝緩緩眨眼,買鋪麵這事,從徐斯嘴裡講出來隨意得好像她在集市買顆白菜。
“很貴誒。”
“我問過了,北京黃金地段的鋪子,最貴不過八千,有市無價的位置店麵,咱也冇資格買。”
“所以媳婦兒,依咱們家實力,在家附近買一個預算內的,完全能負擔。”
靜姝邊聽邊點頭。
第二天中午,兩人在衚衕外街彙合。
鋪麵位置離江米巷約摸兩公裡,步行過去,以健康成年人腳力,最快十五分鐘,最慢二十五分鐘左右。
鋪麵大小,四周環境,交通位置綜合考慮……靜姝覺得不錯,跟老闆談價格,老闆開價四千六。
徐斯視線停留在天花板一角,輪廓分明的下顎鋒利冷漠,他偏頭看向老闆,“陳老闆,四千,誠意價,你要覺得合適咱們就簽合同。”
天花板裂開的痕跡不仔細瞧,還真看不出來,因為它被潮濕發黴的青苔完美隱藏。
徐斯眼光毒辣,老闆說是房子年久,粉刷的牆皮自然掉落。
其實不光這個問題,它中間防水層也冇做好,遇上暴雨天氣,這屋直接變沙漏。
老闆當初裝修的時候偷工減料,現在開高價糊弄小年輕,哪有這麼美的事。
“四千五,不能再少了!”
徐斯拉著老婆就走。
纔看一家,他可不急。
“誒誒誒,你等等。”
姓陳的老闆急用錢,自打出售門麵的訊息放出去後,陸陸續續來了幾波人。
這些人裡麵,誠心要買並能出得起錢的寥寥無幾。
就徐斯,看上去年輕,實則特有主見,老練。
開的理想價位雖然比他心裡底價要低,但還能談嘛。
他眼一閉,咬牙道:“四千二,你去附近問問,這個數絕對是良心價了。”
徐斯唇角仍噙著一絲疏離淡漠的笑,與老闆直視的眼裡,蘊含勢在必得:“四千,我的底價。”
“同意,下午就過戶拿錢。”
老闆猶豫不定,麵色糾結。
徐斯完全不急,捏著靜姝的手指一根根撫摸,順著關節擼到縫隙處,靜姝紅了耳朵,水汪汪的眼暗暗瞪他,可惜毫無殺傷力。
終於,等到老闆鬆口。
“行,四千就四千。”
按照約定,下午兩點,徐斯帶上靜姝和她的身份證,跟陳老闆去房管所過戶。
鋪麵登記在靜姝名下,蓋好章子,徐斯將裝有四摞大團結的小包交給陳老闆。
“您數數。”
陳老闆坐在長椅上,一摞摞清點,“冇錯,是四千。”
從房管所出來,靜姝說:“你買的鋪子,放你自己名下好了。”
北京的九月,天氣舒爽,偶有微風拂過。
徐斯說:“夫妻間不分彼此,我的就是你的。”
“新品研發的怎麼樣,趁冬天之前,咱們抓緊時間把店鋪裝修好,開張營業。”
靜姝苦惱:“冇有方向,要不,你給點建議。”
“這樣吧,國慶放假我們去上海,上海比北京繁華,咱們去見見世麵,順道玩一玩。”
第20章舒芙蕾生日蛋糕 徐斯自結婚後,肉眼可見的幸福感充盈周身,不再像往常那般疏離冰冷,現在一言一行,沾滿“人間煙火氣”。
經過學校走廊,迎麵碰上曾玉瑩幾名女同學。
徐斯同伴打趣:“曾大小姐病好了。”
得知徐斯結婚,曾玉瑩把自己關在房間,書也不讀,學也不上,天天擱家發瘋砸東西。
她媽實在受不了她,硬下心腸威脅,再瘋癲,就打電話給她爸爸,讓他親自回來管教。
彆看曾玉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實際最怕她老爹。
親爹稍稍瞪眼,曾玉瑩嚇得屁都不敢放一個。
威脅奏效,曾玉瑩乖乖返校。
本以為她會慢慢放下徐斯,可真的見到人,那種迷戀和喜歡,再度湧上心頭。
她直愣愣地盯著迎麵走來的男人,目光癡纏。
由於視線太露骨,徐斯同伴們從看好戲心態逐漸轉變為不自在,替當事人尷尬抓地。
而當事人一如既往淡定。
目不斜視走過去的瞬間,曾玉瑩終究冇忍住,出聲叫住他。
徐斯偏頭,麵容平靜:“曾同學,有事?”
“對,我有事找你。
借一步說話可以嗎,就幾分鐘。”
徐斯三十七度的嘴吐出的話語寒透了曾玉瑩的心,“有什麼話在這裡說吧。”
漫長的五秒流逝,徐斯禮貌微笑,抬腳就走。
曾玉瑩轉身,男人漸行漸遠,高大挺拔如山般的背影馬上要消失在樓梯處。
“她不是你妹妹嗎?
你們怎麼能結婚呢!”
謔,在場不知隱情的同學紛紛睜大雙眸,突如其來的八卦,讓他們立馬提起精神支起耳朵,同時默默降低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