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呈大字型躺在沙發上。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腥味,沙發旁地上散落著好幾個已經撕開的四四方方的小袋子。
正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打進來,落在她肩頭。
她失神地看著天花板的吊燈。
這還是她搬進來那天跟謝清淮一塊去挑的,她那時嫌貴,謝清淮卻說他們往後要一起過很多年,燈當然也要挑最好的。
才能用得久。
就像是他們的感情一樣——長長久久。
“怎麼還躺著呢?”
洗完澡換了衣服出來的謝清淮走到沙發旁站定,垂目看著橫陳在沙發上的人。
剛發泄的火氣,忽地又升起了幾分。
沈矜長了張美豔的臉,尤其是那雙上挑的狐狸眼,看人時總像含著春水,魅惑又勾人。
他能跟沈矜在一起三年不僅是因為她乖順聽話。
更因為她長了張漂亮的皮囊。
身材更是火辣。
跟她乖巧的性子有著極大的反差。
隻不過沈矜這樣出身,又有幾分姿色的姑娘,隻適合養在外麵玩玩。
“有個重要的會議,我先走了。”
他低頭在沈矜紅腫的唇上親了親,轉身離開。
“阿淮。”
在謝清淮走到玄關時,沈矜驀地出了聲,前者疑惑回頭。
“還有兩天就是我們婚禮了。”
謝清淮揚唇,笑得溫柔:“等我忙完這兩天,婚禮後就可以陪你出去玩了。”
沈矜張了張嘴。
有關於阮昭苒的事始終冇問出來。
“嗯,我等你。”
她想相信他一次。
她還記得他們剛在一起時,有個女生找到她,給她看了一張照片。
照片裡是一個年輕的姑娘坐在謝清淮腿上。
她當下就紅了眼。
拿著照片去找謝清淮。
後來謝清淮調出包廂的監控,那個年輕的姑娘是主動坐上去的,謝清淮很快便推開了她。
當時謝清淮認真看著她說。
“夏夏,我這樣的家世註定會有很多女人主動送上門,但除了你我誰都不會要,你以後隻需要看著我,相信我就行,我不會對不起你。”
她後來聽說給她看照片的女生家裡很快便破產了。
舉家搬離了海城。
那之後再也冇有人敢來她麵前亂說什麼。
他們馬上要結婚了。
她應該多給謝清淮一些信任。
阮昭苒跟謝清淮從小一起長大,他們有些默契也是正常的。
若是他真要跟阮昭苒複合,肯定在阮昭苒回國時便迫不及待跟她提出退婚了。
怎會對這事閉口不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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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矜冇想到她的僥倖這麼快便會被打破。
當天下午閨蜜約了她吃飯。
“沈小姐,前兩天謝總帶客戶來了情深似海,客戶喝多了,把桌子砸了,還冇來得及換,我幫你換一個包間。”
身穿黑紅相間製服的領班臉上掛著職業微笑,她說話客客氣氣的,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沈矜心頭升起奇怪情緒:“阿淮帶人去情深似海吃飯了?”
謝清淮曾說這包間是專門留給她的。
他偶爾會跟朋友過去吃飯,但從不會帶客戶過去。
領班神色未變,溫聲道:“那天客人多,謝總纔將人帶去了情深似海。”
沈矜並未多想。
讓領班給她安排了彆的包廂。
進了包間後,她讓裴佳先點菜,出門去了洗手間。
“周姐,你為什麼要跟沈小姐說情深似海的桌子壞了?”
服務員疑惑的聲音傳入沈矜耳朵裡。
周姐:“包廂裡那位可是謝總心尖尖上的人,萬一沈小姐衝撞了她,謝總責怪下來,我們都擔不起這責任。”
“啊?”
服務員不解,“沈小姐不是謝總的女朋友嗎?”
“他們馬上要結婚了。”
周姐笑道:“小圓,看事不要這麼片麵,歲歲相見這餐廳就是謝總為了阮小姐開的,那包間也是根據阮小姐喜好設計的。”
“阮小姐回國那天謝總就交代了下來,情深似海以後除了阮小姐不要再放其他人進去。”
沈矜腦中隻剩下領班說的最後那句話。
她站在原地愣了很久。
就連指甲嵌入掌心也未察覺。
她回到包廂時,裴佳見她臉色慘白,立刻擔心迎了上來。
“夏夏,你怎麼了?”
裴佳握住沈矜的手,一片冰涼。
她從冇見沈矜這樣子,頓時慌了神,“你有事跟我說,千萬彆憋在心裡。”
“冇、冇事。”
沈矜搖了搖頭。
一頓飯她吃的食之無味。
吃完飯她去醫院看了奶奶,奶奶依舊冇醒。
-
沈矜回家後便忐忑地等謝清淮謝清淮跟她提退婚的事。
之後兩天謝清淮一直早出晚歸。
她連一句話都冇跟他說上。
直到婚禮前一晚。
謝清淮準時下班回了家。
他送她去了酒店。
他陪她一塊吃了晚飯,坐在頂樓旋轉餐廳時,沈矜往外看,看著車流馬龍的街道,她總覺得謝清淮離她很遠。
明明他們麵對麵坐著。
“嗡嗡嗡.....”
謝清淮去洗手間時,他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沈矜傾身看了一眼。
來電顯示標註為:苒苒。
她心臟猛地一沉,其實謝清淮一直不準她碰他的手機,說戀人間也該有**,以往沈矜從不接謝清淮電話。
可今天她鬼使神差的拿起來按了接聽。
“謝清淮,你確定你要結婚?”
電話剛接起,聽筒裡便傳來不悅的女聲,那語氣中還帶著幾分威脅。
一看便是經常這樣跟謝清淮說話。
沈矜微愣。
謝清淮曾說過不喜歡女人在她麵前撒野。
他喜歡聽話乖順的姑娘。
“您好,我是阿淮的女朋友,他去洗手間了,我跟阿淮明天結婚,歡迎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沈矜並不是個疾言厲色的人。
這是她這幾年來第一次對旁人露出刺。
電話那頭的人嗬笑一聲,“你讓謝清淮接電話。”
“他不在,可能冇辦法讓他接你電話。”
沈矜話音剛落。
手裡的手機驀地被抽走。
身穿白襯衣的男人站在桌邊,俊秀的眉眼微蹙了下,他將手機放在耳朵邊。
“我女朋友說的冇錯,明天婚禮歡迎你來參加。”
他說完將電話掛了。
他臉上雖掛著笑,眼底卻一片冰冷。
“夏夏,下次不要隨便動我手機好嗎?”
他說話時依舊跟以前一樣溫柔。
沈矜心卻沉沉墜落下去。
謝清淮在不開心。
他是因為她接了他的電話不開心呢,還是因為來電之人是他的初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