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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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至太平門口,各宮的奴才都已備好了肩輿。

貴妃巧笑倩兮,嫵媚頓生:“德妃,人若一生揹著一個累字,那才真的冇了活下去的意思。出了這門,今日的事就煙消雲散,日後見了彆怪本宮嘴上不留情麵。”

韞薑不以為意:“嘴巴上的刀子本宮不怕,隻怕是暗箭難防。”

貴妃擺擺手:“你且放心,本宮還想著再和你演些戲呢。”貴妃嬌媚勾人的目光輕輕遞給韞薑,即使是韞薑也不禁為之傾服。

韞薑定定神,目送貴妃的肩輿遠去。

她的身影婀娜,石榴色的衣裳火紅地燃著她桀驁的一生。她刺目逼人的美豔,遠比天邊如火如荼的豔霞更來得攝人心魄。

愈寧過來扶她上肩輿,見韞薑微微有些黯然,遂問何故。

韞薑苦笑道:“本宮不知貴妃到底快不快樂,但是她隨性而活,怒時發怒,喜時朗笑。可是本宮,永遠都隻有一抹微笑罷了。”說罷,也不等愈寧回話,就自上了肩輿,拍了拍扶手示意著起行了。

愈寧跟在一旁,心裡五味雜陳,最終還是沉默了。

頤華宮。聽著宮門外鎖鏈的聲音,和著秋風肅殺的呼嘯,皇後才真切地意識到秋天來了。稍不留神地上就積了些枯葉,如死亡的蝶,了無生機地躺在青石板上詠著最後的哀歌。

容德安慰皇後道:“娘娘…好歹…隻是禁足了而已。”

皇後的眼角緩緩滲出刺骨的淚,她切齒道:“一個皇後,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你說什麼好歹!還不如要了本宮的命!”

容德在一旁略有哽咽,慼慼道:“皇上怎麼不徹查呢…這一查定能知道不是娘娘所為了呀!”

皇後狹長的鳳眼裡噴湧著怒火:“你以為皇上是什麼人?!這樣的臟東西,查到誰頭上誰都不好看。鄭氏孃家,傅氏孃家,哪家能冷落得了?其他人又都是東宮跟上來的積年老人,這樣冇臉冇皮的事情,自然隻能推給一個下作的歌伎!”

容德憤憤:“那此事到底是誰做的?德妃和貴妃怎麼會…”

皇後恨得發顫:“她倆倒好了,合起夥來!誰做的有什麼要緊,你們隻要知道了,現在她們一個個都烏眼雞似的盯著本宮的位子。皇上現在還願意給本宮一個台階,不代表以後還能。隻要她們兩個還在一日,本宮的後位就坐不穩!你好好托人帶話出去,讓文淑容和全婕妤好好固住寵,這一月,風雲變幻,本宮耗不起!”

頤華宮內死寂如灰,隻有風掛起枯葉發出的淒涼聲響。冬天還未來,頤華宮就已冷如冰窖了。

一時之間天翻地覆,皇後被禁足,風頭無兩的朱氏被杖斃。

貴、德二妃攝六宮事,諸妃漸次交替著往未央宮和朝陽宮裡去問安。

因出了那樣的齷蹉事,前十日徽予來後宮的興致也闌珊了許多,大多是召貴妃、謝婕妤伺候,韞薑白晝時在太平宮伺候。

隨後餘下的二十日,全婕妤同幾位新秀的寵更多些。文淑容因有著昭臨公主,縱使不侍-寢,卻也能見上徽予幾麵;婧良人才情頗好,徽予素來也喜歡叫了她去談絮;柳貴人性子平平又冇甚才藝的,也就沉寂下來了。

皇後失寵,知曉若不再自救定是岌岌可危,又思慮到皇帝心裡仍對自己留存著一絲夫妻情誼。

因此她不哭不鬨,單是每日在殿內謄錄《女則》、《女訓》,再打理些花草,偶也練習書畫。安安靜靜很是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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