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楚澤詢問,他確實有些好奇,是誰做的。
婉嬪哭得更加放肆了,上氣不接下氣,“皇上,皇後當眾責罰嬪妾,求皇上為嬪妾做主啊!”
她手揪住了皇上衣袍,身子縮成一團,彷彿受到天大的委屈。
皇後?
楚澤眉心一跳,倒是有些意外,他眼裡的皇後,雖然壞事做儘,但總是要虛偽故作體麵。
“皇後因何責罰你?”
“皇上,您也知道嬪妾心直口快,皇上您讓德妃姐姐代管六宮之權,後宮嬪妃自然得去請安拜見啊,嬪妾就是隨口說了一句,皇後孃娘發了好大的火,明明是皇後孃娘自己做錯了事,偏要把怒火發泄在嬪妾身上。”
婉嬪話裡話外都是把責任全部推給了皇後,同時也讓皇上知道,皇後失去掌宮之權,心裡憤恨得很。
楚澤眼眸微深,晦暗不明,“皇後這是對朕有所怨懟啊!”
怪不得她最近性子古怪,還直接讓人把鳳印送過來,心裡麵怕是恨透他這個皇帝了。
若非她做了那麼多的錯事,何至於如此,還敢反過來埋怨他?
婉嬪察覺到皇上的不悅,心裡得意,她要得就是這個效果。
當即趁熱打鐵,繼續訴苦。
“皇上,娘娘還說,她身子欠安,所以纔將鳳印交與皇上,皇上讓德妃代管六宮之權。說皇上是要廢後,讓德妃要取而代之,說六宮去德妃那裡拜見,是隻認鳳印,不識皇後這個人。”
不得不說,婉嬪記性挺好,皇後說的這麼幾句話,她倒是全記住了。
她說完這些,冇等歇口氣,頭頂就傳來震動。
皇上麵色鐵青,手掌猛然地拍在桌麵,那拇指處白玉扳指磕在筆架,架子上的筆全部散落。
突如其來的動作,婉嬪嚇得呼吸一窒,急忙趴下。
等緩過勁來,又覺得欣喜。
皇後死定了!
李總管李勝見皇上動怒,又冇有說話,心中瞭然,便上前整理筆架,順帶說著。
“婉嬪娘娘,您臉上的傷還是早些讓禦醫給您看看吧,彆落下疤痕啊!”
識趣地,眼下就該早點走。
婉嬪也不全然傻的,目的已經達到,她就冇必要在這裡承皇上的怒氣,撐著身子委屈巴巴行退禮。
皇上並未阻攔,待人離開,李勝安撫著,“皇上,皇後孃娘可能隻是心中憤怒,所以才口不擇言的,並非有意冒犯。”
皇後是有錯,可帝後和諧,才能安寧。
楚澤嘴角泛起冷笑,緊接著抬手,“撤掉婉嬪的侍寢牌子三個月。”
瞧著實在蠢,不堪入目。
李勝錯愕,又趕緊應下,剛剛不是在談皇後孃娘嗎?
難不成皇上是讓婉嬪好好養傷?
可瞧著皇上的臉色也不太對啊?
“現在那些嬪妃都去儲秀宮了?”楚澤冇有解釋,兀然問起後宮之事。
李勝沉吟,“今日坤寧宮去的人少,確實有部分人去德妃那裡拜見。”
現在德妃掌宮,那些審時度勢的人,定然知道要去巴結誰,遠離誰。
楚澤眼眸幽深,目光盯著擺在那裡的玉璽,“後宮之人隻認鳳印,不識皇後,那這天下,是否隻識玉璽,不認朕這個皇帝!”
皇上的聲音不大,可寒意飄散。
李勝似乎是意識到什麼,麵色轉變,心臟都彷彿漏了一拍,趕緊躬身跪在地上。
原來如此。
身為皇上,可不就忌憚這個嘛。
真不知道,皇後說的話,是有意為之,還是無心之言。
不過,按照皇後的心性,估計不會設計這麼一大圈。
楚澤同樣是這麼認為,皇後冇這個腦子。
隻不過,他雖討厭皇後,可更討厭後宮這樣的風氣。
況且,他都還冇說要廢後呢,這些人就開始蠢蠢欲動,遞上來的摺子也分了兩邊主張。
倒是華家規規矩矩,並未求情多言,讓他心裡不免有些安慰。
想到此處,楚澤也就消了一些怒氣,“找出證據了嗎?”
皇上所指,自然是容昭儀腹中皇嗣一事。
容昭儀懷孕三個月,卻意外腹痛,差點冇保住皇嗣。
經查是藥有問題,後來又疑似皇後的下的手。
“皇上,就隻有那個生產嬤嬤是皇後孃娘找的,說是皇後授意,可除了幾次告訴容昭儀用膳講究,後麵就冇有貼身侍奉,紅花還有坐胎藥裡的東西確實冇有由她經手,這次容昭儀之事,興許並不是皇後孃娘做的。”
李勝說著,容昭儀備受皇上寵愛,如今又懷有身孕,恩寵正盛。
若是真找到證據,確定是皇後所為,那謀害皇嗣這條罪名就足以讓皇後翻不了身。
“就算此事跟她無關,她也是做了手腳,怨不得旁人。”
楚澤可不認為皇後無辜,恐怕是冇來得及下手吧。
他握腰間玉佩把玩著,手感溫潤細膩。
不知為何,腦海裡竄出昨夜的景象,皇後從浴桶裡站起來的畫麵。
他像是被什麼燙了一般,猛然收回思緒。
怎麼會想起這些。
定是近來,他總去蓉兒那裡,又因她懷孕,不方便服侍吧。
想著,楚澤揮袖束手,往外麵走去,“去啟祥殿。”
李勝趕緊跟上,啟祥殿是淑妃的住所,每每皇上有煩心事的時候,第一個去的便是去尋淑妃娘娘。
後宮都知,淑妃是皇上的解語花。
是最懂皇上心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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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熱,華姝每天都要沐浴的。
皇上既不讓她用牛乳,隻能讓人去弄了些養顏的珍珠粉以及花瓣。
對於保養這一塊,華姝比誰都熱衷。
女悅己者容,她可以為彆人而精心裝扮,照樣也可以隻為自己高興。
“主子,婉嬪的確去了乾清宮,想必是去訴苦了。”
溫嬤嬤從外麵進來說著,婉嬪去告狀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隻不過,皇上去了啟祥殿,奴婢還聽聞,皇上讓人撤了婉嬪侍寢的牌子。”
溫嬤嬤驚訝的是皇上並未過來問責,而是去了啟祥殿。
更冇有安撫婉嬪的意思,直接撤下了侍寢牌子。
這一切可太詭異了。
華姝臉上敷著珍珠粉,並未動彈。
隻是眼裡多多少少染了幾分笑意。
看來婉嬪應當是把話一五一十地告訴皇上了。
還真是有意思,
很久,冇見到這樣的蠢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