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起身朝外走去。
他腿上纏著紗布,傷口很疼,走的很慢。
快到門口時,他聽到花容說:“我聽聞世子的腿傷得很嚴重,世子最近還是多休養一下吧,若是為了不相乾的人和事落下腿疾就不好了。”
花容不是故意刺激江雲騅的,她是打心底認為他們如今是毫不相乾的關係。
江雲騅的心被刺痛,沉沉的說:“在我心裡,你不是不相乾的人,就算為你廢了這條腿,我也覺得值。”
江雲騅很執拗。
花容歎了口氣,不解的問:“世子家世好,相貌也好,日後必然會有良人相伴,何必一直困在過去?”
“我冇有困在過去,我隻是希望你能過得好。”
“我現在過得已經很好了。”
所以你放手吧,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江雲騅聽出了花容的弦外之音,垂在袖中的手猛然收緊,喉嚨淤滯,猶如針紮。
許久之後,他才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抱歉,打擾了。”
江雲騅走後,花容在屏風後站了很久。
當初她雖然是被逼無奈才做江雲騅的通房的,卻也確確實實對他動過心的。
他是那樣的少年氣盛、意氣風發,在城外莊子為她捉魚摘花,還親手做了髮簪給她。
她習慣了被人欺負,猛然被人這樣憐惜,自是心動不已。
在他為她插上髮簪的那一刻,她甚至想不計名分,一輩子在他身邊侍奉,哪怕日後年老色衰,被他厭棄也無怨無悔。
可是很快她就被狠狠打臉,他對她的那些好,不過是做戲和施捨,連半分真心都冇有。
他早就心有所屬,所以在雲山寺,哪怕她一直被傷害被誣陷,他也選擇視而不見,偏袒自己所愛之人。
她的心不是一下子死掉的,而是在他一次次的偏袒忽略之下燒成灰燼的。
現在不管他做什麼都太遲了。
站太久,後腰開始泛疼,花容回過神來,回到後院坐在鞦韆上發呆。
月清去了鋪子很久還冇有回來,花容擔心她會出事,正想叫周恒去看看,鼻尖又是一熱。
她連忙吃了一粒藥,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就是你說的冇事?”
第297章可以洗乾淨再還我 “大人,你怎麼在這兒?”
藥吃下去後,要等一會兒才能止住血。
花容不想讓江雲飛看到自己這樣,背轉過身,手忙腳亂的擦血。
江雲飛走到花容身邊,遞了自己的汗巾過來,花容冇接,捂著鼻子說:“之前撞得有點狠,所以纔會斷斷續續的流鼻血,一會兒就好了,冇事的。”
花容很想鼻血能馬上止住,但她越著急這血反而流的更歡。
殷紅的血從指縫溢位,滴滴答答落到裙襬上。
江雲飛冇有收回汗巾,就這麼靜靜的站在旁邊看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鼻血終於止住。
花容急急的說:“你看,鼻血不流了,我真的冇事。”
花容說完彎眸笑起,不肯泄出分毫脆弱。
江雲飛眸子微暗,拉著花容去廚房,幫她打了一桶水。
透過水麪,花容看到自己滿臉的臟汙,狼狽又詭異。
現在隻是流鼻血而已就這般模樣,也不知道最後毒發的時候會變得怎樣醜陋不堪。
胸口堵了一下,怕被江雲飛看出異樣,花容連忙蹲下來捧水洗臉。
天氣冷了,井水反而是溫熱的。
花容洗完臉,江雲飛又把汗巾遞了過來:“擦一下。”
眼睫沾了水,花容看不太清楚江雲飛的表情,遲疑片刻還是接了汗巾擦臉。
她還是想問江雲飛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月清帶著周恒衝過來,拉著花容說:“郡主,你冇事吧?”
這是白天,江雲飛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花容下意識的要替他遮掩,周恒先一步向江雲飛行禮,恭敬道:“大人,那幾個賊人已經被抓住了。”
前廳裡,幾個賊人鼻青臉腫的跪在地上。
他們和之前夜裡翻進郡主府的賊人是一夥的,這些時日都躲在暗中觀察郡主府的守備情況,今天商量好要盜竊郡主府的財物,白日趁人不注意翻到府中,準備在井水裡下迷藥,明日一早再把偷盜的東西運出城。
這夥賊人很貪心,知道衛家下的聘都在郡主府,想把庫房裡的寶貝都拉走,江雲飛是追著他們進來的。
賊人被周恒他們打的不輕,把同夥也都供了出來。
江雲飛讓人把他們送去衙門,然後纔對花容說:“賊人都被抓起來了,郡主不用擔心。”
“多謝江大人。”
花容道了謝,想把汗巾還給江雲飛,但見上麵還有水印,低聲說:“這汗巾被弄臟了,我讓鋪子掌櫃另外送幾條到府上吧。”
“我不覺得臟,”江雲飛答的很快,在花容詫異的目光中說,“這是我心愛之物,它並未做錯什麼,不該因為世俗被毀,郡主可以讓人洗乾淨再還給我。”
江雲飛的語調舒緩,神情平靜,好像真的隻是在說汗巾。
花容不敢多想,捏緊汗巾吩咐周恒:“送江大人。”
兩人走後,月清扶著花容回院子。
花容一直緊緊捏著汗巾,月清冇提洗汗巾的事。
月清按照花容的吩咐把圖紙交給掌櫃,又拿了兩匹新到的布回來。
一匹鴉青一匹靛藍,上好的蜀錦,單單是放在那裡都很好看。
花容拿了剪刀開始裁剪,月清在一旁幫忙,花容想到她遲遲未歸,壓下紛亂的思緒問:“怎的去了這麼久,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奴婢遇到樓姑孃的丫鬟了,樓家要給她議親,不許她隨便出門,她很擔心郡主,特意讓丫鬟來打聽郡主有冇有受傷。”
幸好樓瑤當時坐的離花容比較遠,若她也被一同擄走,怕是要遭受不少非議。
莫名的,花容想到江雲揚之前說的話。
也許真的是她命裡帶煞,和她走太近的人都會遭遇不幸。
裁剪完,花容寫了份禮單遞給月清:“把這些送到樓家,替我謝謝樓姑娘關心。”
月清掃了眼禮單,見上麵的東西都很貴重,忍不住說:“郡主,隻是幾句關心用不著送這麼重的禮吧,不然樓姑娘成婚的時候豈不是要把庫房搬空?”
正是怕等不到那個時候,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