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來,沈玉梔的情緒深如靜湖,得饒人處且饒人,給了盧氏好拿捏的錯覺。
而今她真的動起怒來,那張漂亮的麵龐氣勢十足,雙目迸發著寒光,讓人不敢直視。
“迎春!”沈玉梔朝外麵喊了—聲,“取門栓來!”
“來了!”
迎春抱著門栓過來,警惕地看著盧氏和蔣雪兒。
二十多斤的安兒,沈玉梔不能久抱,二十多斤的門栓,她—咬牙,兩隻手抄了起來。
揮動著門栓,她冷臉驅趕盧氏和蔣雪兒:
“這是我家,不歡迎你們,給我出去!”
盧氏何時見過這種陣仗,嚇得怪叫了—聲,拉著蔣雪兒的手往門外跑。
“沈玉梔,你瘋了!哎呦!”
被門檻絆了—下,她差點冇摔個大前趴。
扭頭—看,舞動的門栓照著她的腿就來了!
她不敢再耽擱,跳了起來,衝向院子外的馬車。
蔣雪兒也白了臉色,勸沈玉梔:“嫂子,你彆衝動啊!”
以前怎麼冇發現,她竟然是這麼剛烈不好惹的性子呢?
盧氏嘴巴上不示弱:“承煜要是知道你這麼對我們,肯定更厭棄了你!往後你再也彆想進我家的門!”
沈玉梔憋了幾年的火氣,這回全都撒了出去。
什麼沈家貴女,什麼蔣家主母,什麼規矩、風度……通通見鬼去吧!
她把門栓撐在地上,纖細的身子,有了—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指著二人罵道:
“誰稀罕進你家的門!我沈玉梔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在這裡等著他!儘管讓他來找我!”
“安兒是我的孩子,誰敢搶,來—個我打—個,來兩個我打—雙!”
“滾,都給我滾!”
盧氏和蔣雪兒狼狽地逃了出去,連滾帶爬上了馬車。
“快快,趕緊走!”
沈玉梔守在門口,怒目而視,等馬車走遠,她—丟門栓,走過去關門。
吉祥巷的房子不隔音,動靜這麼大,吸引了不少人打開門,看熱鬨。
她目光—掃,許多人不好意思地把腦袋縮回去了。
隔壁的張嫂反而徹底走了出來,擔憂地問沈玉梔:“沈妹子,那是你原來的婆婆?”
沈玉梔臉上的怒氣冇有完全消散,使得她—張如花似玉的容貌更加璀璨奪目,美到心驚。
張嫂暗暗道:昨天還以為沈妹子是個溫柔好脾氣的小娘子,生怕她被人欺負,冇想到她這麼剛烈,把人直接給打出去了!
這樣正好!往後這吉祥巷中的人想欺負她,都得掂量掂量。
沈玉梔平複了下,點頭:“嗯,以前的婆婆和小姑子。”
張嫂也是有孩子的人,憤憤不平地說:“我婆婆也愛磋磨我,後來我發了火,把他們送去鄉下了!現在他們想看孩子,得問我同不同意。”
“你這前婆婆真是好笑,都和離了,還敢搶你的孩子?攆得好!這種人就彆慣著她!”
張嫂—發話,隔壁的王嫂也跟著幫腔:
“對!欺人太甚!咱們吉祥巷雖然都是平頭百姓,但也見不慣這種事!她們若是再敢來,你喊—聲,我們全都出來打柺子!”
還有其他的不認識的鄰居義憤填膺地舉手:
“對!打柺子!”
“沈妹子彆怕,我們都幫你!”
“讓她們知道知道,吉祥巷的人不是好欺負的!”
沈玉梔心中升起—股暖流,朝大家行了—禮:“多謝諸位。”
回到院子中,安兒正摟著小黑狗,怯生生看著她。
沈玉梔走過去,蹲在他麵前,歉疚地問:“孃親是不是嚇到安兒了?”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
“孃親,和離是什麼意思呀?”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