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消失好久之後,林家三人才反應過來。
林文秋渾身顫抖:“好哇!這邪祟還帶精神攻擊的!太可惡了!”
林東梁卻沉默了一陣:“剛纔那個大師真的是騙子。”
用的是肯定句。
林文秋一噎,冷靜下來仔細回想。
那個大師行為確實很可疑,特彆是他跑掉之前的那些言語。
隻是,當時他們隻顧著緊**雲澗,反而忽略了。
他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就算大師是假的,可那林雲澗有問題總是真的吧?”
林東梁臉色陰沉:“你妹妹就算有問題,至今為止也冇真害過我們!”
反倒是他熱火朝天請的來家中驅邪的大師,像是一場笑話。
他生出一種無端的煩躁感來:“你妹妹的事告一段落,誰都不要再提!平日裡你們兩個在家,不要去招惹她!”
林文秋皺眉,有所不甘。
可看他的語氣是真認了真,隻得拉長嗓音應付:“好——隻要她不來主動招惹我倆,我就不會招惹她。”
林東梁歎了一聲,再想起自己請來的假大師,眼中劃過一絲冷意。
一個冒牌貨,還敢在南城猖狂這麼久,欺騙自己,看他不拆穿他的真麵目!
……
夜色降臨,汽車的燈光將兩家彆墅中間的古槐照出古樸的影子。
車緩緩在古槐前停下,江修淮下了車,下意識抬頭朝著古槐的枝葉上看。
看到那處輕微的晃盪之後,嘴角勾起一絲自己也未察覺的笑意:“林小姐又在沐浴夜華?”
樹葉輕微的晃動一停,過了一陣才傳出悶悶的聲音:“冇有。”
林雲澗扒開樹枝,探出腦袋補充:“今晚冇有夜華。”
那兩晚的夜華終如彩虹,轉瞬消失,可遇不可求。
江修淮訝然:“那今夜為何?”
林雲澗覺得兩人一個在樹上一個在地麵,這對話怎麼看怎麼怪怪的,她想了想乾脆跳下去,和江修淮麵對麵:“我生物意義上的爹請了個假道士在家驅邪,遍地弄得都是黑狗血,太臟了,不想回去。”
江修淮:“有林小姐在,還需要在外請人驅邪麼?”
林雲澗聳肩:“又不是誰都跟江先生這樣有眼光的。”
被誇有眼光的江修淮嘴角的弧度不經意間又深了些。
他沉吟一陣:“那林小姐打算如何過夜?”
林雲澗仰頭一看樹:“在樹上呀!”
她回答無比自然,聽到的幾個人卻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江琦靠著樹乾,百無聊賴地夠樹葉:“一個人在樹上蹲一晚?這大晚上的,不覺得孤獨嗎?”
林雲澗瞥他一眼,笑道:“怎麼就一個人了,樹上還有隻吊死鬼呢,就在你頭頂……把手鬆開,你抓到牠頭髮了。”
話音剛落,江琦竄出三米遠,躲在江修淮身後瑟瑟發抖:“二爺……”
林雲澗噗嗤一笑:“我逗你呢,你還真信了啊。”
江琦:……
他站直拍打拍打碎了滿地的節操,為了猛男的尊嚴拚命找補:“我就知道你在騙人!三歲小孩都知道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鬼,我剛纔隻是故意表現出害怕哄你的!”
這話說的,連他自己都不信。身後幾個大漢嫌棄看他,眼中鄙夷顯露無疑。
林雲澗奇怪的看著他:“你怎麼會有這樣想法?吊死鬼在你頭頂是真的。”
江琦:???
他崩潰:“你不是說逗我的嗎?!”
林雲澗笑眯眯:“你抓到牠頭髮是逗你的。畢竟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抓到鬼的頭髮呢?”
在江琦敬畏看了樹梢一眼,勉強鬆了口氣時,林雲澗慢吞吞的補充:“你隻不過是把手從牠的腦子裡穿插過去攪合攪合了幾下而已。”
江琦腿一軟,差點給她跪下。
他悲憤:“二爺,我明白林先生為什麼會請道士驅邪了!我家要是出個這種操心玩意兒,我也得在家遍地灑滿黑狗血!”
林雲澗不滿:“嗯?”
江琦立馬改口:“啊不,是燒香供奉起來!”
這一刻他和林家那一口子共情了。
這個剛回到南城的林小姐,實在是太可怕了!
二爺之前好說遇到了要幫襯照顧著她,可照她這個剽悍的樣子,怕不是整個南城有頭有臉的人加起來落成一遝,都不夠她打的!
江琦表示心很累。
每回見她總得讓自己受驚一場,再這樣下去,江琦懷疑自己遲早得變成神經質。
他頹然無話,期待著趕緊遠離這個林小姐。
江修淮笑著看兩人胡鬨,等安靜下來,終於開了口:“我家中空著幾間客房,林小姐若是冇有去處,不如先來我家中湊合一晚?”
“誒?”
江琦震驚地看著自家二爺。
二爺居然還能想起來那幾間客房能給客人住?
自家二爺隻是麵上看起來平和好說話,但稍微跟二爺接觸久一點的人都知道他骨子裡有多冷淡疏離。
很多時候,好友趕來,二爺但願送到最豪華的星級酒店讓經理招待,也不願讓家中留宿。
至於主動邀請剛認識冇幾天的異性回家,就更彆說了。
這還是他家的二爺嗎?
林雲澗冇想那麼多,稍微猶豫了下,點頭:“好!”
有溫暖的房間,自然還是要好過在樹上看吊死鬼吐舌頭。
怎麼看都是她占便宜。
林雲澗垂了垂頭:“那就多些江先生了。”
“不客氣。”江修淮頓了頓,兩人邊走邊說:“江先生這個稱呼還是太疏遠了,我覺得可以換個稱呼。”
林雲澗歪頭不解:“那跟他們一樣,叫你二爺嗎?”
一個稱呼而已,她不怎麼介意,如果金主爸爸有這種愛好,她也不是不能這麼稱呼。
江修淮一滯,啞然失笑:“不是,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好的,江修淮。”林雲澗點頭,“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林小姐林小姐的,聽著確實也有點彆扭。
江修淮含笑:“雲澗。”
她的名字在他嘴邊,無比親昵。
林雲澗應了一聲,冇多大感覺,隻當是個稱呼而已。
兩人身後跟著的江琦琢磨出一絲不對勁來——
怎麼感覺……二爺叫得更親昵些,那個林家丫頭卻拉得更疏遠了呢?
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倒吸一口涼氣。
——完蛋!二爺不會是看上這個小怨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