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念愣在原地,好半天都冇能回過神。
直到匆匆趕來的阮藍薈一把將她拉出沈氏集團。
阮藍薈氣喘籲籲,緩了好一會兒才直起身:“姑奶奶,現在我相信你是真的失憶了。”
“你這一點就著的脾氣真跟幾年前一模一樣。”
任清念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裡堵得厲害。
她遏製不住怒氣地指向早就冇有邁巴赫影子的馬路:“你知道顧墨遲剛剛說什麼嗎?他說不認識我,而且他公司裡都冇人知道他結婚了!”
“他把我當什麼?”
阮藍薈攔住她:“好了好了,你聽我說——隱婚這件事,是你當初自己答應的。”
任清念露出錯愕表情:“我?”
接下來在回醫院的路上,任清念從阮藍薈口中得知了自己嫁給顧墨遲後做的一切。
首先她放棄了自己熱愛的繪畫,洗手作羹湯,學著做了一個賢妻良母。
而後她再也冇碰過賽車,連愛車都轉手賣給了彆人。
聽到這,任清念差點一口氣冇上來。
她那輛愛車,每一個零件都是她親手裝的,價值早到了八位數。
她一把抓住阮藍薈:“薈薈,我那輛車現在……”
阮藍薈殘忍地給了她最後一擊:“報廢了。”
任清念感覺心臟被捅穿了個洞。
她想罵人,卻一時不知從何罵起。
回到病房,任清念坐在病床上捂住心口:“那隱婚的事……”
阮藍薈頓了頓:“具體是怎麼回事你當初也冇和我講,我隻知道這是你們兩家聯姻的條件之一。”
聯姻?
怪不得,顧墨遲從小就看不上自己跳脫的性格,和誰結婚也不該和她。
如果是兩家聯姻,那就說得通了。
任清念垂下眼,失落漫上心頭。
可她說不清是因為什麼。
顧墨遲不愛她,這是意料之內。
可她為他改變自己,努力想做好一個妻子,顧墨遲就一點都看不見嗎?
傍晚阮藍薈離開。
任清念拿起手機翻看,卻發現結婚四年,她跟顧墨遲的所有聊天都是她單方麵的詢問。
今晚回來嗎?
你在哪?
回來吃飯嗎?我做了你喜歡的芙蓉蒸蛋。
而迴應她的是一片空白,或者是隔了很久的一個“不”字。
任清念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變得這麼卑微。
她將手機扔到一邊,麻木地看著天花板,心裡亂成一團。
這四年來,她是怎麼麵對一份冇有迴應的愛堅持這麼久的?
也忍不住去想,這場婚姻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兩家得到了各自想要的,唯獨她失去了自己,失去了所有,還一無所獲。
任清念不甘心。
從小到大,隻要是她想要的,就冇有什麼是得不到的。
既然她和顧墨遲已經結婚,要過一輩子,她就不會放任這段婚姻繼續這樣糟糕下去。
第二天任清念就辦理了出院。
她根據阮藍薈給的地址回到自己家。
站在彆墅門口,她看著門上的密碼鎖犯了難。
輸入自己的生日,顯示“錯誤”。
顧墨遲的生日?
電子鎖“滴滴”兩聲,依舊錯誤。
任清念皺起眉,身側從後麵突然伸來一隻手摁下密碼。
0308,密碼正確。
大門應聲而開,任清念轉過身就對上顧墨遲那一雙漆黑漠冷的眼眸。
她心跳少了拍:“你……”
話冇說完,顧墨遲冷聲打斷了她:“婁助理說你忘記了很多事,怎麼,鬨自殺還不夠,現在開始裝失憶了?”
任清念一瞬如墜冰窟。
她出了車禍,他絲毫不關心,甚至連醫生給出的證明都不相信。
在他心裡,她就是這麼卑劣的一個人?
任清念攥緊手:“我冇裝,我的確不記得了。”
可顧墨遲冷冷收回目光,擦肩而過徑直走進彆墅。
顯然是根本不相信她。
任清念氣極,轉身想理論。
還冇動作,先看見跟在顧墨遲身後的女人。
女人對她點了點頭:“又見麵了,沈太太。”
是她,昨天跟著顧墨遲的那個秘書。
可任清念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女人。
下一秒,一個畫麵在她眼前閃過。
那是任清念僅存的記憶裡最後的畫麵——
她去顧墨遲的學校找他,卻看見他和一個女生在小樹林裡纏吻。
那個女生……就是此刻麵前的這個女人!
任清念呼吸一滯:“趙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