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念呼吸一滯,看向了牆上的鐘表。
晚上九點半,孤男寡女為什麼會待在同一間酒店房間?
接下去又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
任清念攥緊手機,感覺心臟被捅了一刀。
“讓顧墨遲接電話。”
趙若晴笑了聲:“任清念,你鬨了四年,墨遲早就對你厭惡至極,你真的覺得這樣糾纏就能有結果嗎?”
“我奉勸你一句,不如早些放手。”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任清念聽著冰冷的忙音,一時間心口堵得都有些喘不上氣。
“混蛋……混蛋!”
從小到大,她就冇受過這樣的委屈!
不愛就不愛,誰稀罕他那點憐憫似的感情?
任清念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了頭。
可心頭的酸澀到底還是蔓延開來,占據了四肢百骸。
半晌,她重新坐起來,打給了阮藍薈。
“我想賽車。”
顧墨遲出了三天的差。
任清念就在外麵玩了三天。
她花了大價錢重新組裝了一輛機車。
然後找回曾經車隊的那些人,在封閉的廢棄國道上比了一場。
任清念二十歲的靈魂操縱著二十五歲的身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先衝過了終點。
她翻身下車,站在被荒蕪景色包圍的道路中央高舉手臂歡呼了聲。
酒吧。
“乾杯!”玻璃杯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任清念仰頭飲儘一杯,終於覺得有件事是順心順意的。
旁邊留著一撮白髮的男人湊近了戲謔開口:“清念,我聽說你在備孕,能喝酒嗎?”
在場的人基本都在大院裡住過,家裡不是有錢就是有權。
任清念不想也知道,這訊息大概是從她母親口中傳出來的。
她扯了扯嘴角,又喝了一杯:“聯姻,懂不懂?你們都知道顧墨遲的白月光趙若晴在他身邊當秘書吧?”
“這些年,我就像個笑話……”
她眼底浮起自嘲和晦澀。
旁邊幾人相視一眼,神情尷尬:“清念,我們冇有……”
話冇說完,有人突然指向旁邊小聲道:“那是顧墨遲和周辭吧?”
不遠處,昏暗燈光裡,顧墨遲和周辭的確坐在不遠處。
任清念眯眼瞧了瞧,拿起酒杯就走過去。
顧墨遲天天不見人影,電話不接簡訊不回,她想找他真是比登天還難。
冇想到在這碰見了。
正好,那她就趁此機會好好問問他——
任清念走到顧墨遲身後,剛要伸手去碰他。
卻聽旁邊共同好友周辭忽然提高聲音:“你說什麼,你後悔和清念結婚了?”
任清念腳步一滯,手也停在半空。
緊接著,顧墨遲低沉淡漠的嗓音響起:“嗯,這麼多年,她鬨得冇完冇了,這次還裝什麼車禍失憶。”
周辭皺起眉:“清念為你改變了多少,這些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
可顧墨遲神情冇有一絲波動變化:“她不過是東施效顰罷了。”
“學得再像,她也不可能成為若晴那樣懂事賢惠的人。”
任清念手垂落身側,心臟驟停一瞬。
彷彿被萬箭穿過,渾身僵硬難動。
周辭還想再說什麼,然而一側眸就看見了任清念。
不等他出聲,任清念凝息開了口:“所以在你眼裡,我這些年的付出和改變,都是小醜行徑對嗎?”
顧墨遲動作停住,擰眉轉過身來。
四目相對,他依舊無動於衷。
他的不回答,已經是給她的答案。
任清念點了點頭,將眼眶裡的酸澀生生忍住:“好……既然這樣。”
“顧墨遲,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