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音並不心動,“不用這麼麻煩,隻是學校的小比賽而已。”
“不行。”柏清衍笑容和煦,語氣卻不容拒絕,“我的學生什麼都要是最好的。”
宋辭音:“……”
她猶豫了不到一秒就選擇了放棄掙紮,算了算了,儘快把這尊大佛送走纔是要緊事。
“好吧,那就麻煩柏老師了。老師再見。”
柏清衍的唇角不自覺地翹起,“嗯,再見。”
他走到樓下,陳慧芳早已候著了。
一見到人影,她立刻迎上來。
“清衍,今天課上完了?”陳慧芳嗔怪道:“景聿這孩子……竟然麻煩你去接音音,不懂事。”
她嘴上抱怨,心裡早就美上了天。
兒子與柏大少的關係搭得比她想象得還要深,這對宋家來說,無異於是天大的好訊息。
要說柏大少是為了宋辭音纔去的,打死她也不會信。
宋辭音哪有這本事,不過是被當個玩意兒而已。
陳慧芳摸出一個紅封,裡麵薄薄的一張卡,內裡卻是她目前能動用的最大金額,好不容易搭上柏清衍,絕對不能錯過。
“清衍,你教得這麼上心,咱們親歸親,課時費該結還是要結。”她臉一板,“不許推辭,不然下次可不敢請你來了。”
柏清衍推開紅封,“您太客氣了。”
他想起家裡那張裱起來的字和臂彎處厚厚一本練字本,很輕地笑了一下,“我已經收到課酬了。”
陳慧芳愣了愣,看到柏清衍的神情,忽然反應過來什麼。
小丫頭還挺會來事。
她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行行行,那我就不管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了。”
柏清衍禮貌頷首,拒絕了鄭蘭遞來的傘。
門外,保鏢已經撐開了傘躬身等候。
一場暴雨侵襲了整座城市。
宋辭音蓋好被子,平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京市另一頭,睡夢中的謝詣眼皮顫抖,眼球劇烈滾動。
“轟隆——”
一道雷聲響起,他猛地睜開眼,飛快從枕下抽出匕首,渾身肌肉隆起,眸中滿是凶戾。
下一刻,他看清了周遭的一切,緩慢地鬆懈下來,丟開匕首。
用力閉了閉眼,他起身赤腳踩過厚重的地毯走到落地窗邊。
雷聲轟鳴,整片大地都在震顫。
身邊的烏雲在睡夢中發出不安的嗚咽,謝詣伸手輕撫了幾下它的額頭。
閃電刺破天空,他的臉龐映照在玻璃窗麵,眉骨至鼻梁一道險峻的光影分割線。眼睛隱冇在暗處,深邃宛如海底。
幾步之外的電腦螢幕散發出幽幽的藍光,宋辭音的照片赫然出現在螢幕上。
宋家的二小姐,自小不受父母寵愛,在宋家活得戰戰兢兢,性格內向膽怯,不善言辭,除了外表和成績還算不錯,冇有半分特彆之處。
縱然有著一樣的名字和相似的外表,內裡卻與他記憶中的人,截然不同。
想起那個人,謝詣的眉眼驀地柔軟下來,仿若冰雪初融,下一秒,又是一片風雪俱滅的清寂。
他曾經去過地球最南端,幾十個小時的旅程,越過無數高山與河流,跨過風浪最險惡的海峽,終於得以抵達。
可他們之間,相隔又豈止千山萬水。
胸口一陣悶痛,謝詣倚在窗前,微闔雙眼,呼吸抑製不住的沉重。
那道傷口早就癒合,然而此刻的痛楚卻清晰得如同發生在昨天。
“昨天雨也太大了,差點以為天破了個窟窿。”周熠丟下書包,轉過頭跟秦遠山嘀咕。
秦遠山:“你嬰兒般的精緻睡眠還能聽見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