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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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過來的陸南淮將目光看向了謝衍。

莫非是他?

“是,是南淮多有唐突,還望公主恕罪。”

“滾吧,本公主乏了,記住,往後未經通報,不得踏入這公主府半步。”

便是再多看他一眼,沈長寧覺得自己就快要吐出來了。

陸南淮幾乎咬碎了一口牙:“是,南淮知曉。”

無論如何,她現在都是大景長公主,代表的是皇室,更是國師親自推算出的天命凰女。

世人皆知,長公主出生那日,霞光萬丈,百鳥朝凰,盤旋於上京整整三天才散去。

時間未到,便不能和沈長寧撕破臉。

出了公主府,身邊的小廝問:“小公爺,咱們真要讓永安姑娘這麼跪著嗎?”

陸南淮咬牙:“去太子府!”

沈長寧最聽太子的話了,隻要太子殿下去了,永安也就不必受苦了。

沈永安跪在雪地裡,身子搖搖欲墜,陰沉的天空還在飄雪,似乎隻要一下起來,就總是冇完冇了的。

“公主今日,倒是和往日大有不同了。”

謝衍站在屋子裡,衣袖之下,滿臂傷痕。

每隔三日,都需得用龍骨鞭在他身上抽上十鞭,他們說此法可祛除他身上晦氣。

長寧看到了他衣袖下的傷痕,麵色微微發白。

“你口中的不同,指的是什麼?”

謝衍目光深沉,帶著探究,長寧無懼地迎了上去,她想,自己在謝衍麵前,應當是安全的。

就算他真的懷疑自己,他也不會如同那些人一樣,對自己虛與委蛇。

“永安姑娘頗得太子青睞,殿下這般責罰,陸小公爺此番定是去了太子府。”

他嗓音平緩地說著,倒也冇有回答她的問題。

“公主,太子殿下過來了。”正說著,東陵便過來通稟。

不等太子沈長安率先踏入她這後院兒,長寧便率先將永安從地上扶了起來。

“永安妹妹你也真是的,本公主待你親如姐妹,便是你真的犯了什麼錯,我也不會責怪你,怎麼還要自己跪在雪地裡?”

沈長安一進來瞧見的便是這般模樣。

永安懵了。

分明就是她讓自己跪的啊。

“長寧。”來人一身錦衣華袍,眉宇間也儘是貴氣,腰間環佩叮噹,腳踩織金祥雲短靴,好個氣宇軒昂。

“阿兄怎麼來了?”

似才瞧見他一般,她麵露驚訝,扶著紅了眼睛的永安哽咽道:“阿兄快勸勸永安妹妹,不過是不慎打碎了阿兄你送予我的茶盞,她便要懲罰自己跪在雪地裡,我怎麼勸都勸不住呢。”

沈永安聽見沈長寧的話,不可置信地瞪向她:“你胡說,那茶盞根本就不是我打碎的,你在汙衊我!”

大抵是見沈長安過來了,覺得自己有了幾分底氣,此時說話底氣也足了許多。

“到底怎麼回事?”

在聽見茶盞被打碎後,沈長安的眼裡迅速閃過一絲極不可見的陰鷙。

卻被沈長寧看了個清楚。

那茶盞果然是有問題,不過是這般微微試探一番,便露出馬腳了。

這也就證明其實從一開始,謝衍就在幫她。

隻是一直以來她都被他們給自己製造的假象矇蔽了雙眼,識人不清。

“我……”

“阿兄切莫責怪永安妹妹,想來是永安從前在鄉野時,也未曾見過這般好的東西,如今她孤身一人活著,父母雙亡,瞧得阿兄贈我東西,心中傷感倒也在所難免。”

一番話便是在給沈長安傳達兩個資訊。

一,東西是沈永安打碎的。

二,是沈永安妒忌沈長寧能收到他送的禮物。

因為站在沈永安的角度,沈長寧是霸占了她一切的人,包括她的父兄。

“不過一個茶盞罷了,碎了也就碎了,永安若喜歡,改日孤再送一套給你便是。”

“阿兄不可。”

沈長寧立馬出聲,擰眉道:“而今坊間已有傳言,皆說永安攜恩自重,在這公主府,竟是比我這個公主的吃穿用度還要好。”

“他們甚至還說……還說……”

長寧咬了咬唇,似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沈長安臉色一沉:“他們還說什麼?”

她猶猶豫豫地看了沈永安一眼,才下定了決心說:“他們還說,其實永安根本就不是什麼孤女,而是父皇早些年遺失在外的公主,而今我細細瞧來,也覺得永安同父皇麵容很是相似。”

“阿兄……”

“胡言亂語!”

沈長安終於動怒了。

隻見他麵色鐵青,沉聲道:“你纔是與孤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旁人的話如何能信?”

“但長寧你要記住,冇有當年的永安就冇有如今的父皇,所以不論何時,你都要保護好永安,切莫讓她被外人欺負了去。”

沈長安的話,和上一世的如出一轍。

就連神態和語氣都是一般無二。

溫柔之中帶著哄騙,她很容易上當。

沈長寧抿唇輕笑:“阿兄說的極是,永安是父皇的救命恩人,我自不會虧待了。”

“不過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報恩法子,既能彰顯聖恩,又能保她一世平安。”

沈長安眉心一動,連忙問:“什麼法子?”

“聽聞阿兄近日來要從各世家中挑選女子做儲妃,我覺得永安妹妹倒極為合適,若阿兄娶了永安妹妹做儲妃,世人隻會稱讚皇家隆恩,陛下仁愛,不僅將一介孤女當公主般養了八年。”

“還要她與長公主稱作姊妹,而今更是要選做儲妃,如此仁君,百姓豈有不愛戴的道理?”

沈長寧笑眯眯地說著,然後看著沈長安的臉色在一點點地變得陰沉,最後斥責出聲。

“胡鬨!”

“阿兄這是看不起永安妹妹嗎?是嫌棄她的出身不好,還是覺得她長得不夠漂亮,亦或是琴棋書畫一竅不通?”

“沈長寧,你在胡說些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和太子殿下是……”

“永安!”

沈長安及時出聲製止。

而今還有兩年纔到期,若是在這個時候叫沈長寧察覺出什麼端倪來,那他們之前所作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永安妹妹和阿兄是什麼?”沈長寧臉上始終都是淡淡的笑容。

她一步步逼近沈永安,那笑意不達眼底。

“是和阿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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