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沈永安的演奏。
然沈永安卻手心出汗。
這是……滄海琴!
那滄海琴,她從未見過,更未碰過,那琴認主通靈,她並不知曉自己是否能碰得。
可她又想到自己是天命凰女,乃是上天選中的人。
區區一架古琴而已,還能比她高貴了?
故而抬手落指。
就在眾人等待著那絕世妙音落下時,傳來的卻是一陣刺耳的聲響。
沈永安心裡想著沈長寧教給她的法子去彈琴,然而彈出來的琴音卻難聽至極,斷斷續續。
“怎麼回事?”
“她不是公子卿的弟子嗎?為何這滄海琴不認她?”
“景帝,這就是貴朝的實力嗎?”
大乾使臣臉色難看,有種自己被戲耍了的感覺。
就這琴技,也能是公子卿教出來的徒弟?
隻怕是他們大乾隨便一個姑娘都能彈的比她好聽。
簡直就是魔音灌耳,不堪入耳。
高位上,皇帝和楚皇後的臉色都很難看。
一旁的沈長安也是如此。
“這……”
“哼!既然景帝毫無誠意,想來此番入貴朝,倒也無甚意義了!”長史氣憤起身,轉身就要離開。
卻聽得一女子清冷慵懶的聲音傳來。
“長史莫氣,是本公主束下無方,竟叫府中婢女偷學了幾分技藝,便認為可以在長史麵前班門弄斧一二。”
那一身火紅衣裳的少女緩緩走上琴台,居高臨下,神情倨傲。
“倒是讓長史看了笑話,如此,還不退下?”
清冷且帶著威嚴的聲音落下,沈永安麵色一白。
她怎麼出現了?
母後不是說,今日沈長寧並不會出現嗎?
“永安,下來!”
沈長安臉色陰沉,但此刻卻也不得不讓沈永安下台來。
太子的話,就像是一巴掌扇在了沈永安臉上,讓她在眾人麵前下不來台。
可她也冇想過,《千秋曲》會那麼難。
加之她又緊張,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彈,索性就亂彈了。
“景帝?”大乾長史疑惑地看向景帝。
景帝心中不悅,卻還是帶著笑意。
“我乃大景長公主,沈長寧!”
她一字一句,緩緩落下,聲音清脆且擲地有聲。
如那翱翔九天的鳳,充斥著無法直視的耀眼光芒。
“你纔是公主,那她是什麼東西?”長史指向一旁的沈永安。
“長史有所不知,她乃我父皇的救命恩人,故而父皇待她,猶如親生。”
一句猶如親生,便如那悶雷般炸響在景帝皇後和太子三人的耳中。
三人皆是麵色各異。
“父皇仁善,許她在我公主府同吃同住,更是與本公主情同姐妹呢。”她笑盈盈地說著。
長史麵色怪異,雖未明說,可但凡是個聰明人都能想出這裡頭的門道來。
區區一個鄉野孤女,竟能代替長公主入宮。
便是有再大的恩情,也不可能做到如此。
一國之長公主,位同諸侯王。
豈是她一個孤女占著救命之恩就能比的?
“長史稍安,倒也並非永安妹妹琴技不佳,隻是這滄海琴乃我師父當年贈予本公主的,除了本公主,任何人都彈不出它音色萬分之一來。”
說罷,沈長寧落座。
殷紅的唇輕啟:“諸君,且聽琴音。”
錚——
一音落下,眾人神色驟變。
洶湧澎湃的音律,竟猶如千軍萬馬奔騰之勢,豪邁壯觀。
刹那間,他們彷彿見到了金戈鐵馬。
置於大殿之中的碩大金蓮竟開始發出金色的光芒,花瓣層層脫落,露出裡麵的絕世舞姬來。
豪邁大氣的曲子隨著胡旋舞交織在一起,充斥著濃厚的異域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