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鄉野丫頭,不過是仗著救過陛下一命罷了,也敢在這盛京城裡,和她們這些正兒八經的名門閨秀平起平坐。
當真是可笑。
“讓諸位失望了,長寧姐姐今日感染風寒,唯恐將病氣過給諸位,卻又不能失了大景皇朝顏麵,故而皇後孃娘特意讓我來代替長寧姐姐赴宴。”
沈永安說這話時,臉上滿是驕傲和得意。
彷彿自己現在已經是真正的長公主般,居高臨下,以鼻仰人。
此話一出,周圍都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怎麼,這是皇後孃孃的決定,你們有意見?”
沈永安冷哼了聲,接著道:“若有意見,大可去找皇後孃娘,反正那大乾使臣又未曾見過長寧姐姐,這世上又僅我一人能彈奏《千秋曲》,不過一群蠻子,野蠻粗鄙,見識短淺,他們如何能分得清是真是假?”
到底說她是粗鄙。
大乾雖在蠻荒之地,可膽敢在宮中高呼大乾為蠻子,且說他們野蠻粗鄙的,她還是第一個。
可眾女們都很震驚,她今日要彈奏《千秋曲》?
先前早就有傳聞琴聖公子卿早年間就收了關門弟子傳授琴技,那關門弟子,莫非是沈永安?
瞧著他們一個兩個震驚而又都不敢說話的樣子,沈永安心中一陣鄙夷,同時內心的虛榮感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到底是些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冇見過世麵,成日裡也就隻知道讀一些女德女戒,繡繡花寫寫詩罷了。
不像她,即便什麼都不用做,將來也是會傲視天下的凰女,招招手就有大片的男人傾倒在她石榴裙下。
“這永安姑娘,好生囂張,竟是連大乾使臣都不放在眼裡。”
“哎,誰讓人家是陛下的救命恩人呢。”
“倒是可憐了長公主殿下,昨日我聽說,陸小公爺私自帶她出府,買了好些錦緞朱樺,被長公主發現後,當街鞭笞,最後皇後孃娘還將長公主傳喚入宮,好生訓斥了一番呢。”
貴女們聚在一起,最是喜歡談論這些了。
她們平日裡養在深閨,不允許隨意出府,便是連這些話語,都是從下人口中得知的。
雖不知真相到底如何,但她們卻知曉,沈永安和陸小公爺有私情。
且皇後孃娘待沈永安,竟是比待長公主還好。
“深宮重地,豈容你們在此議論?”
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是太子沈長安。
隻見他一身錦衣雕裘,腰間玉佩輕晃動,踩著長靴,冷臉而來。
眾人嚇得退散,閉緊了嘴巴不敢言語。
沈長安冷眼掃過所有人,沉聲道:“永安替長寧入宮赴宴一事,乃母後親手安排,若再讓孤聽見半點流言蜚語,定要仔細你們的皮!”
他到底還是維護沈永安的,血脈親情,容不得他不去維護。
且今晚宮宴十分重要,萬不能出半點岔子,永安能否一戰成名,就看今晚了。
一眾人等大氣也不敢出,沈長安隻當自己是在維護親妹妹。
卻不知他如今越是維護,就越發證實了外頭那些流言蜚語。
宮宴之上,多的是美酒珍饈,美人妖童。
大乾長史正端坐於下方,同大景皇帝談笑風生。
“聽聞貴朝有一公主,降生時霞光籠罩,百鳥朝鳳,曾被預言為天命凰女,更是師承琴聖公子卿先生,乃景帝掌上明珠,故此為表我大乾誠心,特獻上大乾胡舞一支,不知可否有幸,一聽公主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