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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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沈青念能憑著父母之愛坐上太子妃之位嗎?

林月兒這話是帶著酸意和羞惱的,先前的宴會眾人都是圍著她、捧著她,現在眾人對她的態度發生變化,她自然是:不忿的。

加上太子點出頭籌的詩,竟是沈青念所作,一時間她有些冇控製住自己。

沈青念原本帶著笑意的表情,在聽到林月兒這句話後,她像是想起什麼一般,迅速變得失落起來。

她目光看了看宋玄,這才勉強一笑:“林小姐說得對,即便我備受父親與母親的寵愛,也會有得不到的東西。”

說罷,她便後退幾步,被小菊扶著離去了。

沈夫人那如刀的眼神射向林月兒,周圍人看向林月兒的神色也是各異。

有驚訝,有不解,也有鄙夷。

沈青念心悅太子,這是大家都瞧出來的,但林月兒回京後,縱然沈青念再不甘心,她也冇去糾纏太子。

反倒是林月兒這個後來居上的,回回都會明裡暗裡針對沈青念。

眼下林月兒竟是當眾說出這番話,自是令人不喜。

宋玄看著沈青念離去的背影,他心中騰昇起幾分怒氣來,原本溫和的語氣也變得有些冰冷:“林小姐慎言,你自己得到的未必會比沈小姐多。”

說罷,他便不再理會林月兒,轉身便坐回了位置上。

林月兒的麵色刹那變得蒼白,臉上也瀰漫起驚恐之色。

沈夫人看著她這副模樣,冷笑一聲:“你不過是仗著有幾分情意,便幾次三番針對青念,太子殿下盛名,定會看清的。”

說罷,她便也拂袖離去,眾人見狀也撇撇嘴各自回了座位。

接下來的宴中,宋玄在再也未同林月兒搭過一句話,連半分眼神都未分給林月兒,其餘人也是隻當林月兒不存在。

宴會散場,林月兒忍不住追著宋玄離去。

閨房內,正悠哉坐在品茶的沈青念聽聞此訊息,她當即便站了起來,往門口而去。

沈府門口,賓客都已散去。

林月兒擋在宋玄跟前,她眼中含淚,委屈道:“太子哥哥你當真生我的氣了嗎?你忘記祖父臨終前說的話了?”

她的祖父當時救過太子哥哥一命,也是如此她纔會同太子哥哥如此親近,也纔會這般親昵稱呼太子哥哥。

祖父雖已去世,但也是她的倚仗,一直以來太子哥哥也是念著祖父的恩情,這纔對她十分遷就。

她是明白的,也是不甘的。

宋玄看向泫然欲泣的林月兒,他心底無絲毫波瀾,隻看向林月兒身後的馬車:“林小姐,請回去吧。”

林月兒被宋玄拒絕,她身子一僵,心裡大著膽子便想要去抓宋玄的衣襬,卻被對方後退一步給躲開了。

宋玄索性轉過了身,背對著林月兒,在轉身之時,卻瞧見府門口,那柱子後的一抹淡紫色裙襬。

那裙襬似冇料到他會轉身,趕緊縮回了柱子後頭,令他心底驀地一跳。

身後的林月兒還在哭訴,似那嘰嘰喳喳的麻雀,但宋玄卻連一個字都未聽進去,隻盯著門口的那根柱子。

“太子哥哥,我們彆生氣了……”林月兒嘴都說乾了,也冇得到宋玄的回答,對方好似聾了一般。

她最後無法,隻能先行離去。

宋玄耳邊清淨後,他回頭瞧了一眼,發現林月兒已乘坐馬車離去。

他收回目光,抬腳便朝著柱子走去。

這柱子很大,後頭卻是空空如也,彷彿那一抹淡紫是他看花了眼。

但他分明嗅到了一抹淡淡的茉莉香氣……

宋玄在柱子後站了許久,心底莫名有些失落,直到門童小心翼翼上前,問他是否要進府,他這纔回過神來,擺擺手後轉身離去。

華貴的馬車漸行漸遠,坐在馬車內的宋玄卻覺鼻間一直縈繞著若有似無的茉莉香氣。

………………

沈青念坐在貴妃榻上,她聽著管家的彙報。

管家麵色凝重:“小姐,太子在柱子後站了許久,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需不需要去做些什麼?”

太子是天家,若是發現小姐偷聽,定是會留下不好的印象,天家最是忌諱這些了。

沈青念瞧了管家一眼:“無須做什麼。”

說罷,她便揮了揮手示意管家下去。

要的便是宋玄發現,要的便是他生疑,不然接下來要怎麼進行下去?

*

皇宮,禦書房內。

宋玄正襟危坐,他對麵是當朝皇帝,他的父皇,

兩人的桌前放著棋盤。

“你可考慮好了?可要娶林小姐為太子妃?”皇帝麵色謙和,與宋玄有幾分相似。

兩人的氣質皆是溫潤如玉,隻是皇帝身居高位,他周身的氣場要更強一些,還有幾分不怒自威。

這段時日皇帝安排宋玄多多與林月兒相處,為的就是培養感情。

畢竟林家有恩於宋玄,這門親事能成便是皆大歡喜。

宋玄垂眸看著眼前的棋盤,他輕輕落下一枚黑子,語氣溫潤:“父皇,林小姐難當太子妃,需另擇人選。”

皇帝落下白子,將黑子圍住,言簡意賅:“何以見得?”

“林小姐易恃寵而驕,若作太子妃,東宮便難穩,”宋玄落黑子,試圖突圍。

皇帝謙和麪色不變,他並未言語,又落下白子,宋玄修長指尖的黑子旋即落下。

黑子勢如破竹。

皇帝收斂神色,他眉峰微挑起,用白子重新圍困黑子,宋玄冇有猶豫又落子,速度很快,顯然早已想好決策。

兩人冇在言語,而是認真對弈。

半晌後,黑子突圍,以猛攻之勢,將白子殺了大半,皇帝一聲歎息。

他看向麵前的太子:“世人都說你與朕相似,他們卻隻瞧見了表麵,你斂在心中的那一身銳氣,是要更像你皇爺爺。”

太子雖是他親自教導,但對方卻一點兒也不像他,那暗藏在心中的利芒,若是出鞘,便是見血也難回,這纔是真實的太子,這點即便是皇後也未曾察覺。

宋玄垂眸不語。

他深知自己同父皇,並非同一種人,風光霽月隻是他的表現。

皇帝拍了拍宋玄的肩,不再提此事,轉而問起方纔的問題:“林家那頭你打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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