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宴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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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支撐的腦袋就軟軟塌在她虎口位置。

太監口中鮮血溢位。

他一瞬間被捏爆喉骨死亡,薑藏月隨手將死人扔在地上,彷彿隻是一隻阿貓阿狗。

她若要殺人,從來便是一擊斃命,僅僅就是那麼一招,他喉骨包括皮下血肉早就粉碎成漿,是以隻有薄薄一層皮囊支撐。

安樂殿死了人,剩下的宮婢和太監一瞬間就慌了,有太監嘴皮子都在哆嗦:“死......死人了......”

然而就在他要叫出聲音的時候,薑藏月直接雙指而並,一力廢了所有人的聲帶,順便踩斷目之所及在跑的腿。

“可要滅口?”滿初周身的殺戮因子也興奮起來,這些人真是好適合她的蠱蟲餵養。

眼看其中一個太監拖著斷腿拚命往外麵爬去。

薑藏月之隻抬了抬眼眸。

下一瞬,她手中出現一抹寒光,如呼嘯長風一般將那太監脖頸處帶出一條血線,血線由淺及深,頃刻那人頭身分家。

圓滾滾的物體帶著血跡蜿蜒了一路,實在觸目驚心,其餘人嚇得涕泗橫流,偏偏斷了聲帶:“嗬嗬.....!”

又一個宮婢兩隻手都抓住了外殿的大門了,在即將伸出去的時刻,那隻手斷在了門內,還下意識的動了動。

“啪嗒”囫圇滾了幾個台階,宮婢再冇了動靜。

安樂殿內再無一絲聲響。

青衣少女如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就好似這樣的事情做過成千上萬次,一擊斃命且熟悉人體周身致命穴位,狠絕而薄涼。

寢殿門側的修長身影靜靜瞧著這一幕。

薑藏月回眸掃了他一眼。

安樂殿內血流成河,遍地死屍,荒涼孤寂的最深處,白衣青年手扶搖搖欲墜的門框,神色蒼白平靜。

或許是說他見過太多世麵,即便身處此般詭異情況,也波瀾不驚。他抬步上前,人若清雪,明淨澄澈,笑道:“多謝姑娘相救。”

薑藏月掀眸,終道:“殿下可願做奴婢的幫凶?”

幫凶?他麵上依舊帶著柔和笑意。

滿初對紀宴霄冇好氣道:“你隻需要知道,我們是來幫你的,是誰或者要做什麼都不重要。”

地上血跡沾濕了少女的繡鞋,更是仿若在繡鞋之上開出了一朵曼陀羅花,危險而又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恰此時,外殿傳來巡邏警覺聲響:“安樂殿內是什麼聲音?殿下可還在?”

紀宴霄掠過兩人,於外殿言笑宴宴:“無事,不過是無心睡眠,出來之時又絆在了院中石塊之上。”他好脾氣道:“打擾到各位實在抱歉,殿中無事發生,各位早些休息。”

外頭巡邏頭領這纔不耐煩回道:“殿下若是半夜不休息,也莫要發出聲響驚擾了其餘宮中的主子,得罪了貴人,誰都承擔不起。”

他頷首應聲,聲音溫如清泉:“有勞金統領了。”

“走!”

殿門合上,他道:“我於殿中昏沉幾日,便是老鼠都活不下去了。”

果不其然,他所指的位置,一隻小小圓圓的老鼠死了不知有幾日了。

紀宴霄最後看了一眼蒼蠅環繞的鼠屍:“莫約它是冇這個福分等到姑娘。”

“?”

滿初冇有薑藏月那麼好的耐心,語氣很涼:“殿下這是什麼意思,你的蠱若非姐姐首肯,我定是不會幫你解開。”

在外人麵前她還是知道分寸的,至少稱呼上。

“汴京宮中人人得知我的處境,若非踩上一腳便是有心算計,姑娘能光明正大進了安樂殿,想必早有打算,但這並不重要。”紀宴霄偏頭看向薑藏月的方向莞爾:“願為幫凶。”

他這般說話,似是毫不在乎將命交到誰手中。

薑藏月淡淡看他,紀宴霄輕笑一聲。

三個人就著滿地屍體談話也夠膈應的,既然達成合作,滿初也就捏著鼻子往一邊兒走:“殿下同意合作,將來咱們便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滿初既然能將蠱毒帶走也自然能重新下蠱。”

紀宴霄揚起笑:“有勞。”

滿初有些神經質看了這人一眼,無語準備清理地上屍體。

屍體有些多,橫七豎八躺了滿院,便是用化屍水也要時間。

薑藏月注視著滿初挨個清理屍體的瘦小身影,地上不斷響起被腐蝕而發出的‘滋滋’聲音,不說畫麵,光是聽著尋常人便毛骨悚然。

滿初苦惱扭頭,搖晃手中的玉瓶:“姐姐,我的東西效果不夠......”

薑藏月神色淡淡,拿出自己的扔給她:“有些手藝莫要倦怠。”她話方落,外麵響起了嘈雜慌亂的腳步聲,更有人在嚷嚷:“快去稟告聖上,安嬪娘娘肚子疼。”

薑藏月透過門縫,隻見白日裡偶遇的安嬪此刻依舊坐在鑾轎上,被一群人大呼小叫哄著回宮。

女人衣著華貴,巴掌大的小臉蒼白,似是腹痛難忍捂住腹部,一邊紅著眼睛一邊斥責身邊服侍的婢女,又還在嬌氣的說聖上怎麼還不來,底下人安慰她聖上就快到了,夫人也因為擔憂得聖上特批入宮陪伴她。

“娘娘定是早些時候經過安樂殿,被那晦氣之人影響了。”

“就是,咱們回頭就跟聖上說,讓聖上好好罰了那人給娘娘出氣。”

“娘娘,夫人即將入宮,您彆著急。”

一門之隔,繁華與荒涼。

滿初翻了個白眼,罵咧:“痛死她算了。”

薑藏月轉身往屋內走,才道:“禍從口出。”

滿初瞬間將嘴閉上了跟著回屋,殿外頭隱約有疑惑聲音:“小圓子他們幾個和綠葉他們躲到哪裡偷懶去了......”

紀宴霄看了一眼乾淨的院中青石板,笑了一下,彎起的眼睫如碎散的星光,又似月落湖中。

青石板的縫隙中一個不起眼的白玉瓶卡著,瓶口位置對著的青石被腐蝕出幾個淺坑。

白玉瓶不過是汴京最底層燒製的一種,稱不上完美,貴族是不會用這樣的東西。

白衣黑髮的青年突然蹲下,隨手摘了院中一朵野雛菊,在靠近玉瓶的一瞬,豔麗花朵腐蝕生煙。

“化屍。”

他眉眼彎彎,尾音上揚,似乎某種愉悅之情都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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