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身後才傳來粗 重的喘 息聲。
江暖回過頭,就望見陳益陽趴在地上,偏過頭,欲哭無淚的望著她。
“大師,能先幫忙打個120嗎……”
等到第二天一早,江暖打著哈欠出現在醫院的時候,渾身上下纏滿了紗布的陳益陽,正麵如死灰的坐在床上。
他身旁還坐著一箇中年女人。
這女人一身華麗的絨毛大衣,手上誇張的帶著兩個金戒指,一張滿是橫肉的老臉上塗著厚重的粉底。
江暖進屋的時候,床上的陳益陽連忙道:“大師,昨晚那女人還會來嗎?”
他臉上還帶著幾分驚恐,昨晚江暖到的時候隻怕他已經被那女鬼折磨得差不多了,此時還心有餘悸。
陳益陽身邊的中年女人看了江暖一眼,慢條斯理道:“你就是我兒子找來的那個所謂的大師?”
江暖眉一挑,“大師談不上,不過陳先生,根據昨晚的情況,如果你想徹底擺脫危險,得加錢。”
陳益陽張了張嘴,那女人卻搶在他前頭站起身子,滿眼懷疑的看向江暖。
“加錢倒是冇問題,不過你真能解決了那纏著我兒子的小賤人?”
這是想講價?
她昨晚用的那幾張符的成本都快抵了她大半個月的飯錢了!
江暖眯了眯眼睛,捏起高人的範兒,像模像樣的捏著手指。
“陳先生,已經連續做了一個月的噩夢了吧?每晚都是淩晨三點驚醒的?”
她看一眼陳益陽臉上陰氣的濃鬱程度就知道,這女鬼纏著他怎麼說都有一個月了。
至於為什麼現在才動手,她又不是女鬼她也不清楚。
老女人還想說些什麼,陳益陽連忙點頭,又慌亂道:“大師真是料事如神,還請大師救救我,我還年輕,不想死啊!”
她偏頭看向陳益陽,“再加三萬,還有,你得先告訴我,她是怎麼死的。”
“三萬?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倒是敢騙!”
“媽……”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被人三番五次的質疑,江暖心頭也不痛快,瞪著眼睛麵色嚴肅的看著那婦人。
“夫人不信我也罷,建議陳先生今夜之前最好找來個靠譜的道人,否則活不活得過今夜都難說,還有,昨天晚上為了保下陳先生的性命,我總共用了五張道符本金五千,出的力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嘖。”那婦人從兜裡翻出一遝現金拍到江暖懷裡。
“拿去吧,小要飯的!”
嫌棄什麼也不能嫌棄錢,不過短短一天時間,隻怕陳益陽是找不到什麼靠譜的道人了。
江暖同情的看了可憐兮兮的陳益陽一眼,轉身離開,絲毫不拖泥帶水。
等出了病房,看著懷中的五千塊,江暖強打起幾分精神。
雖說從五萬到五千這個落差著實叫人難受,不過五千也是錢,回去再買些材料把缺失的幾張道符補上,剩餘還夠吃上幾頓的。
這行就是成本太高,裝備好,自然能對付的鬼魂等級也更好。
現在江暖用來做道符的材料都是最低級的,能做出個六級道符已經是極限了。
盤算著兜裡的五千塊每一分都如何花在刀刃上,江暖的心情又好了幾分。
她哼著小曲兒朝著醫院的大門走,卻意外的看到一道頗為熟悉的背影。
江暖頓時瞪大了雙眼追了上去,可到了醫院門口卻冇了那身影的蹤跡。
她有些狐疑的喃喃自語,“段巧巧?她不是死了嗎?一定是我看錯了,就算是鬼魂,也不可能大白天的在這兒遇見吧……”
與此同時,病房中,陳益陽正和自己母親生悶氣。
“得了,你趕走了小蘭,害得她懷著孕還自殺,今天又趕走了江大師,我看你就是想讓我死。”
“你說的什麼混賬話,那小丫頭那麼年輕,一看就是騙子,媽媽認識的人裡有個姓顧的大師,在圈子裡很出名,你彆急,媽媽就是花多少錢也一定不讓你死。”
說著,老女人焦急的掏出電話。
“那女人也真是的,活著的時候不放過你,死了還要纏著你,看我不找人打得她魂飛魄散!”
“媽!”
“喂?哎呦,顧大師啊,”老女人一邊接起電話,一邊朝著負氣的兒子使了個眼色。
“是這樣,我兒子被一個女鬼……您冇空?江大師?江暖?”
陳益陽的麵色扭曲了一瞬,剛抬起頭,就見老女人對著電話那頭急道:“顧大師,可是這……喂,喂?”
“您剛纔趕走的那位江大師,就叫江暖!”
“哎呦,我這……兒子,你快打電話把人請回來,多少錢媽給你掏!”
……
接到陳益陽的電話已經是傍晚了。
今天不用去酒吧打工,江暖草草吃了頓飯剛準備畫符,就聽見陳益陽哀求的聲音。
“江大師,江姐姐,求你救我一命,多少錢我都給!”
電話那頭似乎還夾雜著那老女人的歎息聲,江暖覺得好笑。
“現在價錢可要翻一倍了。”
“……十萬?好!好!我給!眼看就要到晚上了,江大師您快過來!我派人去接你!”
掛了電話,江暖隻覺揚眉吐氣。
等坐著陳益陽派來的豪車到了陳家彆墅的時候,江暖正盤算著十萬這筆钜款要怎麼花,總算她也能當幾天富婆了!
可等看見陳益陽那張諂媚的嘴臉的時候,江暖纔想起來,自己的裝備一件都冇有帶!
羅盤,符咒,銅錢,如今能用得上的,就隻剩下她脖子上掛著的那串祖傳的辟邪銅錢了!
那女鬼可是惡鬼級彆的,赤手空拳以她的修為頂多能打個平手。
可陳家的彆墅在郊區,她這一趟過來,天已經黑了大半兒,遊魂都已經躲在陰影裡蠢蠢欲動了。
等她取完東西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江暖硬著頭皮被陳益陽他媽熱情的拉進了彆墅,可剛一到客廳,打眼看見沙發上坐著的人影,她又是麵色一愣。
“顧寒笙?你在這兒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