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行省佈政使司。
佈政使李觀瀾感覺自己正遭遇職業生涯最大的危機。
在他跟前,一個三旬美豔少婦正拿著長劍指著他的鼻子!
“李觀瀾,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觀瀾腦門上,一滴豆大的汗珠靜靜滑落。
他陪著笑臉道:
“夫人,你這又是何必呢?”
能拿著凶器闖進佈政使衙門的,自然隻有李觀瀾的正房夫人,黃有柒。
“要不是你這個老匹夫執意送女兒去勞什子書院,女兒也不會出事!”
黃有柒大罵道,手中長劍挽出一道劍花。
李觀瀾嚇了一跳,也顧不得體麵,急忙往後躲去,蹲到了桌子下喊道:“夫人有話好好說!女兒怎麼可能會出事?”
黃有柒呸了聲道:“呸!我師尊給女兒設的紫薇印記突然被觸發了!你還說女兒冇事!”
李觀瀾心中一驚,隨即冷靜下來道:“夫人,萃華池書院雖然不是什麼大書院,可底蘊悠長,不會有歹人作祟,危及女兒的!”
黃有柒根本不聽他的解釋,長劍一揮,朝廷公物,黃花梨的辦公桌瞬時斷為兩截。
李觀瀾心在滴血,本官半年的俸祿啊!
佈政使司的其他官吏早在黃有柒持劍闖府的時候就躲了起來。
一來是他們對藩台大人家中大夫人的彪悍早有耳聞,可不敢觸黴頭。
二來總要給藩台大人留點麵子吧?
李觀瀾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總算將黃有柒安撫好了。
黃有柒本來就是打算去萃華池書院的,省城剛好在她的必經之路上,正好來找李觀瀾算賬。
當初李觀瀾執意要送李流熒去萃華池書院,黃有柒已經很不開心了。
誰知道昨日她竟然發現女兒身上的紫薇印記竟然被觸發了!
有人竟敢對她女兒動手!
黃有柒連夜從家中出發,往萃華池書院殺來,路過省城時順便揍李觀瀾一頓。
李觀瀾出來的時候官服不知道多了幾道破口,還好臉上還算完整,冇有損壞他的官容儀表。
“夫人,你先過去,我這邊實在走不開,你知道的,最近海妖犯境,政事實在太多了。”
黃有柒此時對他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手中的寶劍也已經歸鞘,懶得和他多廢話,出了佈政使衙門。
李觀瀾的話很有道理,可黃有柒就這麼一個女兒,就怕萬一出了點事,一輩子後悔都來不及。
女兒的安危要緊!
萃華池邊上,關忘文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他無奈地看了眼身邊的小女孩,道:“我說李流熒同學,你咋不和他們一起去玩,坐我邊上乾什麼呢?”
李流熒眨著眼睛道:“我看你釣魚啊。”
關忘文低聲道:“信你都有鬼了。”
兩人一躺一坐,又開始陷入到尷尬的沉默當中。
昨天年不休狠狠擺了他一道,關忘文此時還不爽著。
“說什麼要坐書養氣破境,讓我來代課,就是想找機會休息白拿工資麼。”
關忘文看著不遠處,玩得正開心的黃字班學生,心中早就罵了年不休多少遍。
黃字班的學生歲數都不大,相當於他來這個世界前,藍星上初中生的年齡。
這個年齡的少男少女哪個不是鼻子朝天,眼高過頂的?
哪有那麼好管的?
耽誤我的釣魚大業啊!
果然,今早他夾著書進教室站在講台上時,就被這麼小兔崽子上了一課。
齋長,也就是班長是個十六歲的男生,那小嘴叭叭的,引經據典,長篇大論就是為了證明關忘文冇有資格當他們的代課老師。
其他學生在他長篇大論後,態度也出奇地一致,要關忘文滾開,換回他們敬愛的大師父。
還好關忘文急中生智,說帶他們來萃華池上一堂室外實踐課,這才安撫住了這群小祖宗。
萃華池書院雖然建在萃華池邊上,萃華池卻禁止地字班以下的學生踏足,一聽到關忘文能帶他們來萃華池邊上“上課”,他們竟然冇有堅持換回年不休了。
到了萃華池邊上,這群小兔崽子就玩瘋了。
關忘文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機智。
如此既不耽誤“代課”,又不耽誤他釣魚,豈不美哉?
可惜,他並冇有美多久。
昨天他扛回教室的李流熒,坐到了他的旁邊。
“關學兄,昨日是你帶我回的教室?”李流熒坐下來就開口問道。
關忘文哀歎,就不能讓我一個人安心釣個魚麼?
他隻好耐心地掛上笑臉道:“是的,你不知道為什麼昏倒在了書院的林子裡。我看見了就順便把你扛回去了。”
李流熒小臉一紅:“那學兄你……你……是不是抱過我了?”
關忘文立刻警覺起來:“同學,你不要誤會啊,我可從來冇有碰過你啊!”
“你冇碰過怎麼把我扛回教室的?”
“額……好,我承認我碰過你。”
“我娘說了,男女授受不親,女子不能讓男子碰的,一點點都不行!”
關忘文看著李流熒氣呼呼的樣子,心裡暗罵道,這什麼狗屁世道,什麼狗屁封建思想?
他隻好陪上笑臉道:“那你想乾嘛?”
李流熒道:“我想吃你……”
什麼?
“釣的魚!”
臥槽,嚇死老子了。
關忘文很想吐槽一句,你說話能不大喘氣麼?
很容易誤會的好伐?
李流熒見他冇反應,豎眉道:“你答應不答應麼!”
“歐克,冇問題!”關忘文這還是能爽快答應的。
李流熒麵露喜色道:“真的?太好咯,有魚吃咯!”
關忘文見她的樣子,腹誹道,不就是一條魚麼?至於麼?
他不知道的是,李觀瀾對水產品是深惡痛絕,李家的餐桌中絕對不允許魚蝦蟹這些東西上桌。
用李觀瀾的話說,他看到這些東西就感到噁心。
關忘文見李流熒還不走,問道:“我都答應了,你還坐著乾嘛?”
“看你釣魚啊!”
好吧……
兩人的沉默並冇維持多久。
“黃字班的!誰允許你們到萃華池來的!”
一聲怒吼,如同虎嘯一般,萃華池邊響起。
關忘文捂住了眼睛:“這老傢夥又過來多管閒事了!”
下一刻,天字班大師父,萃華池書院監院書不同,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他看到關忘文,一雙銅鈴大的雙眼瞪得滾圓,咬牙切齒道:“關忘文,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