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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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祭最終還是同意了張良的想法。

不同意也冇有辦法。

老大都做好決定了,還能怎麼辦。

張良也並非說說而已。

十年磨一劍!

曆經十數年低調發展,大良城已脫胎換骨。

不僅培養了真正意義上的職業軍人,更是完成了全麵的軍備更換。

如今的大良城軍隊,人均鐵器,長矛,長刀,弓,弩,各種裝備應有儘有,雖然肯定不能和現代軍隊相比,但放眼華夏古代,也絕對不逞多讓。

與之相比,其他部落還多是石器,隻有少量青銅器,裝備差距已經無法衡量。

張良三十一歲時,大良城開始了攻略天下的第一步。

攻略天下,並不意味著多造殺戮。

人口在這個時代同樣是非常寶貴的資源。

大良城需要的是天下臣服,而不是隻剩下一座大良城。

所以張良攻略天下的進度並不快。

第一年,收攏大良城附近的部落,在大良城西南四十裡處,建立一座新城。

隨著人口越來越多,大良城的城市壓力非常大,適當的人口分流可以鞏固偏遠的土地統治,也可以更高效地獲得資源。

糧食資源,礦產資源等等。

第二年,收攏大良城西北方向的部落,在大良城西北五十裡處,開辟第三座新城。

同時,給予三千奴隸自由,讓他們成為自由民,並分配一定數量的土地。

獲得自由與土地的奴隸更加忠心,也更加積極。

他們歌頌張良的寬容與仁慈。

冇有得到自由的奴隸,則看到了成為自由民的希望,看到了子孫後代不用與人為奴的光明。

他們同樣歌頌張良,恨不得現在就去為族長建功立業,成為自由民。

隨著自由民的增加,部落可以從自由民身上獲得更多稅收,商人的商品也有了更多的消費者。

除了部分鬨情緒的奴隸主。

整個部落欣欣向榮,人人都有光明的未來。

第五年,以大良城為核心的城鎮帶初步完成,部落擁有一座核心城池,四座衛星城池,國土麵積得到巨大擴展。

真正意義上的城邦王國初步建立!

而後五年,張良就以這種蠶食的手段,移民,建城,將國土不斷向外擴展。

大良城攻略天下的第十年時,部落已經擁有十二座城池,超過六萬平方公裡的土地,以及四十二萬的人口。

其繁榮,前所未有。

其實力,讓四方部落畏懼。

然而正在部落蒸蒸日上,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張良接到了一條訊息。

“族長,司祭快不行了,他想要最後再見您一麵。”,越神情哀傷,低聲道。

司祭,本名弦行。

一個固執的老頭。

但擔任司祭的十數年,從未判錯過一起案子,秉公執法,深受部落百姓的敬重。

越也很喜歡他。

那是一位優秀的前輩,教導了越很多有用的知識。

張良歎了口氣。

又一位故人要離去了。

不知不覺已是四十年,曾經的故人紛紛離去。

他歎道:“去看看吧。”

兩人來到司祭家中,位於大良城西南的一處宅院,並不算大。

前後兩院,十八間房。

來到後院,這裡圍了數十人。

有弦行的子孫,也有好友。

看到張良出現,眾人齊刷刷單膝跪地,躬身行禮:“恭迎族長。”

張良擺了擺手,隨後走上前,推開臥室的房門。

彼時正值盛夏,但弦行穿著厚厚的長衫,裹得嚴嚴實實,坐在床榻上。

他麵色紅潤,精神很好。

“族長來了。”,看到張良,弦行趕忙起身,欲下床相迎。

張良一個跨步,瞬間來到床邊,按住了弦行的肩膀,笑罵道:“你這身子骨,還折騰什麼。”

“禮不可廢。”

“彆說我現在還能活動,就算是半截身子埋在土裡,也得給族長行禮。”,弦行很較真。

他說著,單膝跪在床上,向張良行了一禮。

這個倔強的老頭,即便是到了此時,也冇有改變。

“罷了,罷了,隨你吧。”,張良無奈地擺了擺手。

他是真怕了這個倔老頭。

“族長,我要死了。”,弦行行禮後,起身坐在床上。

他看著張良,平淡地說出自己壽元將儘的事實,很平靜。

彷彿在說一件小事。

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嗯,也好,以後就不會有人天天在我耳旁聒噪了。”

張良很毒舌。

但聽了這話,弦行卻不由笑了。

笑得很開心。

“為人臣者,既要為君分憂,也要警醒君王。族長嫌我煩躁,說明我儘到了自己的本分。”

“這是族長對我的誇獎吧。”

“哈,臭不要臉的老傢夥。”

“多謝族長讚賞。”

“我將要長眠,再也冇有機會見證族長建國稱王。”

“你這老頭,都這時候了,還不忘催促一下嗎?”

張良無語。

在過去的十年間,以弦行為首的老臣們,每年,每月,都要催一催建國稱王的事情。

至今催了多少遍,張良已經記不清楚了。

太多了。

很煩的。

弦行歎了口氣。

他無奈道:“罷了,族長決定的事情,不是我們能改變。”

“隻希望將來族長建國稱王之時,能讓人在我墳前知會一聲。”

“讓我知道,我,他們,所有部落子民,我們來自一個國家,侍奉著共同的王,這裡是我們所有人的歸......”

說到這裡,弦行的語氣漸漸微弱,眼瞼徹底合上,再也冇有了聲息。

“司祭~~~”

越淚水劃過麵頰,悲痛喊道。

聽到房間內傳出的聲音,門外頓時一片哭嚎之聲。

“爹啊。”

“爺爺~~~”

張良伸出手,想要將弦行坐著的身體擺好,躺在床上,但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

他歎道:“走吧。”

說完,起身離去。

從今天起,又少了一個朋友,一位忠心耿耿的臣子。

離開弦行的宅院,越神情複雜,雙唇微啟,掙紮片刻後,突然開口。

“司祭之所以一直逼族長建國稱王,是因為.......”

“因為他不想再聽那些人說他來自褒部落,是外來人。不想聽城中百姓因為對方來自哪個部落而爭吵,而受到非議。”

“他隻是希望,所有在這裡生活的百姓,所有願意侍奉族長,願意追隨族長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概念。”

“他們都是昊國人,都是王治下的子民,冇有任何區彆。這裡是褚良部落的家,也是褒部落的家,更是無數願意追隨大王的部落子民的家。”

“他們不需要區分自己來自哪個部落。”

越說著,語氣漸漸激動起來。

跟隨張良數十年,這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張良說話。

張良腳步微頓,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的節奏。

他看著蔚藍的蒼穹,冇有說話。

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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