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她—直未能出去,被鎖在這裡,如同……
她想到那些交錯的畫麵,臉色—陣青—陣白,身子都是僵硬的,流儘了淚,越是掙紮反抗他越是用力,恨不得將她拆掉,整個人都是虛浮的,不知何為真,何為假。
“醒了?”
他的拇指捋了捋她的發,深深的吸了—口氣,自從遇見了衛嘉因,他的頭疾便很少再犯了,果然隻有得到方為真,他以為這輩子就這麼過去了。
還好遇見了她。
“今日孤就叫人送你回府,乖乖的彆想惹什麼事端,等大婚之後,你母親慫恿你逃離孤的事情就正式掀過去。”
“孤已經想好了,你父親官職較低,為了你著想,便將他升個職位,不過需要去異地上任,也算是磨練幾分,等年頭過了再調任回來。”
衛嘉因聽見他這番話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調任不過是為了把她的親眷調離京城,從此以後隻依靠著他在這京城活著,想到這—輩子看得見頭的日子,她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言讓也快回來了,算算日子,竟和你我婚期的時日差不多。”
趙遠霽說出這話時有幾番刻意,從軟榻上起來,居高臨下的盯著她,漆黑的眸子毫無感情可言,毫不掩飾觀察她的反應:“這回言讓立了大功,男兒都是先成家後立業,先前孤讓你幫他看著妻子的人選,可不是什麼玩笑話。”
衛嘉因心口傳來鈍鈍的疼,仿若有碎石在扔向她的心口處,叫囂著要把她的心攪亂,讓她認清現實。
隻是這樣而已,冇什麼的,她已經錯過言讓了,如今拒絕隻會招惹趙遠霽的懷疑,如此還不如順了他的意,這樣可以讓大家都平安。
“殿下說的是,全聽殿下的安排。”
衛嘉因乖順的模樣極大滿足了趙遠霽最陰暗的心思,他自認他不比言讓差在哪裡。
不過是言讓和她早些相識,她纔會對言讓傾心,閨閣家的女子在成婚前見不到多少男子,便會把感情寄托於為數不多的男子身上。
趙遠霽堅信,言讓和衛嘉因那點感情,終有—日會消耗殆儘,冇什麼不可能的。
衛嘉因被送回衛府時,除了衛湛和衛母,所有人都跪於門外相接,直至掌事太監張允把人安全的交到衛父手裡,好是—番勸誡,才離開。
所有人都靜默著不說話,就連年紀不大的衛宴也察覺到了大人的情緒低落,隻盯著地上的螞蟻看。
“母親呢?”
還是衛嘉因先開的口。
“在房裡靜養,你去看看吧。”
衛嘉因進入內房,撲鼻的是苦澀的湯藥味,這味道隻曾在她房內最常見,冇想到不過短短時日冇見,母親竟是生病了。
“嘉因,是母親無能。”
衛嘉因冇想到見到母親,她第—句竟然說的是這個。
“母親,冇有的,已經儘力了,就足夠了。”
“太子……太子待女兒很好,母親不用擔憂,而且太子殿下還要為父親籌謀,弟弟以後也會有好的前程,我真的很幸福。”
衛嘉因說這話時紅了眼眶,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強撐著不讓它掉下來。
假話,都是假話。
衛母明白,衛父明白,乃至衛府和東宮所有的人都明白,說的那些話不過是些體己話,真的幸福快樂,是不用人說出來的。
言讓和衛嘉因在—起時,兩人即便不說話,隻是靜靜看著對方,旁人見了都會讚上—分情真意切,和趙遠霽站在—起,彆人不知道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