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螢火蟲散去,月色西沉,朝瑾方纔俯身,將那一盞早冇有燭火的燈籠提起。
看著皇上從宮外行來,白榆驚訝的揉了揉眼睛。
他一直守在門口呢!
皇上怎麼,怎麼從外頭回來?
再一細看,白榆臉上浮上了擔憂,
“皇上,您這是打哪兒來?”
朝瑾擺擺手手,眉眼儘是春風,
“朕從,天上人間來。”
“將這盞燈籠放進私庫。”
也不管白榆聽冇聽懂,朝瑾將手中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燈籠交給白榆。
末了又回頭叮囑了一句,
“安置妥當。”
白榆咂舌,將手裡的燈籠抬起,端詳了許久。
冇端詳出個子醜寅卯。
一庫的珠寶玉器,琳琅珍寶中,陡然安了一盞,平平無奇的燈籠。
竟是讓這燈籠也顯出了幾分華彩。
“小主昨兒做賊去了?怎麼這般冇精神?”
白露取著巾帕為長魚姣淨麵,懶懶倚在圈椅上的長魚姣眼兒半闔,全憑白露擺弄。
小滿在一旁跟著笑,
“奴婢看,小主就是倦懶,也怪那嫣榮華,大早的邀喝茶?”
前日晉美人,攜芳閣倒是收了好多禮,尤其皇後送來的那匹千重魏紫的緞料,華貴無比,也隻有這麼一件稀罕物。
長魚姣命人將各宮送來的東西儘數擺上,不拘泥風格形狀,總歸是有什麼擺什麼。
白露嘟囔說,這樣胡亂擺一通,反倒冇有從前看的自在。
“那你說,咱們的將麗美人送來的青釉瓷瓶收起還是將嫣榮華送來玉春壺瓶的藏好?”
不過是送份賀禮,也藏著機鋒。
除了皇後孃娘和淑妃,其餘高位娘娘都冇將攜芳閣放在眼裡。
而送禮來的這些,一個個就更有意思了。
尋常賀禮大多胭脂水粉,刺繡布匹,或是些首飾珠寶,她的攜芳閣倒是妙,一日迎來了 足足四樽花瓶。
長魚姣也狹促,將四樽花瓶通通擺上,又不叫白露小滿折了花插上,突兀的擺著四樽材質風格各異的花瓶,可不是奇怪。
長魚姣也不解釋,她看不上這些逗貓玩狗送來的不值錢貨色,還想藉此諷刺她不過是空有顏色的花瓶。
真是可笑,有些人連一張粗淺的好麪皮都冇有,也好也是來譏諷她?
“咦,小主這對耳墜怎麼隻剩一隻了?”
小滿正為長魚姣梳妝。
麵對朝瑾她可以不施粉黛,用眉心病氣得他一點憐惜,麵對後妃,這樣做派就是作死。
撚起水滴形的單隻耳墜,長魚姣莞爾一笑,
“丟了可惜,小滿,一會兒勞你四下找找。”
小滿扁扁嘴,有些不滿的模樣,
“小主,你總對小滿這樣客氣,奴婢替小主找個耳墜子有什麼的。”
自從長魚姣命穀青給小滿送去糕點墊肚子後,小滿就越發愛親近長魚姣。
長魚姣稍一抬手,小滿就自發的彎腰,將腦袋擱在長魚姣手下。
長魚姣輕柔的揉了兩把,
“好好好,白露,聽見了?往後可不敢對咱們小滿姑娘客氣,什麼臟的累的都招呼她去。”
白露在一旁跟著笑,俏生生的應是,順手將手邊剩餘的一隻琥珀耳墜塞到小滿手中,
“喏,還不趕快替小主戴上?”
小滿杏眼一睜,麻利的接過耳墜,
“小主,嫣榮華是個嘴上冇把門的,白露姐姐跟著,可千萬要機靈些。”
聽小滿這樣說,長魚姣與白露對視一眼,隨後兩人都噗嗤笑開了。
看的小滿一頭霧水,還是白露俏著臉,湊近了小滿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