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實畢竟不是遊戲也不是小說。

管殺不管埋聽著是霸氣外露，但麻煩也容易尾隨而來，所以徐年之前殺完曹柘還管了埋。

埋的還相當深。

為了埋他比殺他都費勁多了。

如今百槐堂的門外，兩具黑衣人的屍首就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這不埋一下，明早街坊鄰居隨著爬升的太陽一起出來，不會被驚嚇到嗎？

這裡可是天子腳下的玉京城，不是什麼法外之地啊。

難道說在玉京城的一片繁華之下，居民們早就習慣了一晚上過去，街道上多出幾具無人認領的屍首？

張天天打了個哈欠：“不用了，等更夫或是巡夜的捕快發現了，自然會有人來處理，我們在這之前打掃會破壞了案發現場，可能有什麼證據就被掃冇啦。”

“咦，原來會有衙門管的嗎？”徐年有些意外，他還以為這事就到此為止了。

張天天兩手一攤：“我的徐哥，你以為這裡是什麼治安混亂的邊陲小鎮嗎？這可是百善之城的大焱京城啊，都死了人了，屍首就在大街上，怎麼可能不鬨出點動靜。”

徐年乾笑了兩聲，沉吟片刻後說道：“衙門會查到鎮國公府嗎？”

張天天搖了搖頭：“不會，衙門查案得講證據，黑衣人十有**是死士，活著都休想撬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何況隻留下了兩具屍體。”

“假如有證據呢？”

“更不會，折衝將軍現在鎮守邊疆，把持著百萬邊軍將士的性命，玉京街道上的兩三具屍體哪可能撼動鎮國公府的地位。”

所以，死了人是會查。

但也就隻是停留在查這一步了，不會有更進一步的結果。

“人死在百槐堂門口，百槐堂不會被盤查嗎？”

“還是不會，百槐堂門口死幾個人又不算什麼稀奇事。”

張天天聳了聳肩，想了一下補充道。

“不過明早應該會有人來問一問，算是走個流程吧，到時候看來的是不是熟人，或許還能一起吃個早食……”

……

曦光遍灑，曬掉了整夜囤積下來的昏沉。

百槐堂的大門前已經看不見血跡，樹葉尖兒凝著小小的露珠，獨自一人的棕衣捕快敲了敲門，靜候了一刻鐘後剛轉身欲走等之後再來，百槐堂的大門緩緩打開，露出一雙羊角辮。

棕衣捕快抱拳，例行詢問著昨晚發生了什麼，少女晃悠著羊角辮，嬉皮笑臉地迴應著。

“昨晚？大概是尋仇滅口什麼的吧，也不知道是什麼人這麼冇素質。都鬨到百槐堂門口啦。”

“不過楚姐姐你是曉得的，我們百槐堂奉公守法從不參與這種事，隻是實在吵得冇法入睡了，才教了教他們要安靜，大晚上不要擾鄰。”

“對啦，楚姐姐你吃過早食了冇？冇有正好，我也餓了，你等我再喊一個人，我們一起邊吃邊聊，當然按照老規矩飯錢得算你們鎮魔司的賬上……”

於是，徐年玉京城裡的第一頓早食，是和衙門裡的捕快一起吃。

還是公款吃喝。

玉京城的富饒從這早食上便可見一斑，沿街叫賣食攤飄出各色各樣的香氣牢牢把控住了嗅覺，胡辣湯、粉條、煎餅、烤包子、羊肉抓飯……來自天南海北各具特色的食物就這麼出現在同一條街道上，共冶煙火氣。

九珍樓一日三餐定點送到百槐堂的菜肴色香味無一不是上佳，但唯獨就缺了這麼點菸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