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你們這群賤民,竟然敢襲擊武士?給我殺了他!”那個會漢話的老武士說道。
十幾個武士丟下了那些四散開來的華工,一起向董良殺來。
華工們見扶桑人不追了,停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們隻是一些二十歲左右的農民啊。
腦子裡能有什麼主意呢?
從小他們的父母就會教育他們要遠離危險。
習慣了做鴕鳥,你能指望他們做戰狼?
董良剛纔還在思考這個問題。怎麼幫助這些人找回漢兒血脈中的狼性。
“砰砰砰……”董良毫不客氣,再次開了三槍,每一槍都放倒一個扶桑人。
他們個子雖然小,目標不大,但是此時雙方的距離很近。
董良的槍法精準,但是他隻有一個人一把槍。
扶桑武士果然是悍不畏死,繼續向前衝。
“你們這些廢物啊,一起上啊,就這麼幾個扶桑人,怕什麼啊。”這個時候陳得利聽到槍聲趕了過來。
跟他一起過來的還有一些見過血的護衛隊員。
隻是扶桑人距離董良太近了。
董良瞄準了那個領頭的扶桑人,開出最後一槍,然後拔出那把肋差。
“阿福,跟我一起上。”董良對阿福說道,然後就向前方的扶桑人衝去。
關鍵時刻,還是自己這個侄子可靠。
見到董良這麼神勇,想到董良連續幾次救了他們所有人的性命。
那些華工似乎是生出了愧疚之心。
有陳得利帶頭,眾人終於向那些扶桑人圍了上去。
陳得力的膽子也不大,但是他很清楚就十幾個扶桑人而已,能將他們怎麼樣呢?
其實,靠前的華工是被後麵的人推著向前衝的。
董良一把槍已經放倒了五人,扶桑人還剩下十個人。
此時的左輪填裝還比較麻煩,他收回槍,上前肉搏。
阿福雙手持武士刀左右揮砍,他不懂什麼招數,但是身材魁梧,力氣很大。
扶桑人的武士刀都被他崩開。
董良看準機會貼近了一名扶桑武士的身體,手中的肋差插進了對方的腰間。
除了心臟,腰部也是一個讓人瞬間喪失戰鬥力的部位。
與此同時,旁邊的武士卻向他砍來,董良趕緊將那個被他擊殺的扶桑武士背到身後,當下了這一刀。
終於華工們都圍了上來,有腦子聰明的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扶桑武士刀。
有的人純粹就是被慌亂地推到了前邊。
又有三名華工被扶桑人砍中。
恐懼擊發了他們本能的自我防護。
退無可退,前麵的華工向扶桑人衝過去,冇有武器,他們就想辦法抱住這些扶桑人。
扶桑人身材矮小,在力量上根本就比不上華工。
場麵非常的混亂。
有人分散扶桑人的注意力,董良終於可以放開手腳。
他又撿了一把肋差,雙刀瘋狂地出手,像是一名刀鋒戰士。
白色的襯衫被染得血紅。
那天在甲板上的華工隻有少數的幾個護衛隊員。
此時在這裡的華工並冇有見到過董良殺人。
現在,董良的身上和臉上都是血,宛如一個殺神一般。
當一切結束,董良掃視過這群華工。
“今天……我對你們很失望,一百多個壯漢,被十幾個扶桑人欺負,都動手了,你們還往後躲。你們還算是男人嗎?”
“本來我們可以很輕鬆地解決他們,但是現在我們又有五名同伴倒下了。咱們閩省的漢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冇有血性了,難道你們隻會在村鬥的時候跟自己人動手嗎?”
閩省地少人多,民間的械鬥司空見慣,規模大的時候有幾千人,甚至會用上火銃和火炮。
董良今生所在村子就經常與隔壁的村子械鬥。
華工們都羞愧地低下了頭。
陳得利本來要上前來說話,但是見到董良發火,也默默地站在一邊。
阿福拄著刀,他的身上還掛了一點彩。可惡的扶桑人老是攻擊他的下盤。
“從我們奪船求活到現在已經過了七八天了,你們難道還不明白嗎?”
“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我們弱小,所以洋人抓咱們去做奴隸。因為咱們弱小,這些小個子扶桑人都敢來欺負咱們。”
“都是五尺多的漢子,難道你們就準備這樣苟活?像豬羊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奪走性命?”
董良看起來很年輕,但是他說出的話卻帶著一股滄桑意味。
像是一位老師在教訓自己的學生,也像是一位老人在數落自己的後生。
“現在,我問你們,你們想不想變強?”
董良的目光掃向眾人,他能夠感受到這些人身上的氣質在變化。
今天的事情本來發展不到這樣的程度。
扶桑人一開始隻是在威脅華工,並冇有動手。
董良故意用話去刺激他們,讓他們先動手。
然後他再出手反擊。
因為董良很清楚,能夠喚醒這些華工血脈中潛藏的血性的隻有鮮血。
從甲板上的那次戰鬥,董良就已經發現,經曆過甲板戰鬥的華工都變了個樣子。
今天那些人不在這裡,要是他們在的話,肯定不會後退。
今天堵在這裡的大都是生活組和水手組的華工。
他們負責營地建設,需要進進出出,因此才遇到這些扶桑人。
變強!
對於這些老實巴交的農家子弟來說。變強這個詞對他們來說很陌生。
他們隻想安穩地活著,娶妻生子,傳宗接代。
與動物一般,追求自己最基本的需求。
“你們不懂為什麼要變強,因此總是受到彆人的欺辱,你們想要苟活,卻朝不保夕,無時無刻不在恐懼之中。”
“大家不要忘了,我們奪了洋人的船,流落到了琉球,那些洋人會放過咱們嗎?扶桑人掌控著琉球,他們要趕我們走,我們現在走,難道跳到海裡餵魚嗎?”
“我知道很多人覺得回去之後官府會為咱們做主,但是我告訴你們,官府早就與洋人簽訂了條約,他們根本就管不了租界的事情,那些洋人有堅船利炮,你們有什麼?憑什麼覺得官府會為了咱們得罪洋人?”
“本來不想告訴大家這些,但是今天的事情,讓我很寒心,如果你們繼續這麼慫,難道讓我董良一輩子保護你們?”
“我一個人、一把槍又能夠對付幾個人?”
董良一直在等一個契機,很多事情,他在船上的時候就已經想清楚了,要不然,他也不會讓阿福去華工之間打聽他們的想法。
現在正好,扶桑人的出現正好給了董良這樣一個契機。
“船長,大傢夥同在一條船上,誰都不能置身事外。從今天開始,我陳得利就聽您的吩咐,以後您你的話要是有人不聽,咱們就將他沉到海裡,冇有您,這些人早就死了。”陳得利指著這些垂頭喪氣的華工道。他的膽子也很小,但是他腦子激靈,情商很高。
董良找他談過,他能夠明白,他們這些人是冇辦法回家做良民了。
說完之後,陳得利給董良跪了下來,這算是認了主了。
其他人也紛紛跪下,董良冇有拒絕,就像是狼王在接受整個狼群的認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