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旁邊房間聽動靜的朱元璋和朱標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朱標壓低聲音歎了口氣道:
“想不到表哥如此英雄,卻生了這麼個兒子,當真是虎父犬子。”
朱元璋冷哼一聲,用和朱標同樣的細微的嗓音道:
“咱早就聽說這小子浪得很,就知道逛窯子,每次還點仨!”
“老二老四他們都是讓這小子帶壞的!”
“等著吧,要是他們倆答不好,你看咱怎麼收拾他們。”
“對了,還有那個小老六,就數他腦子笨還整天不老實。”
看著朱元璋的樣子,朱標忍不住為自己兩個弟弟捏了一把汗。
老二老四老六,你們自求多福吧。
考場中,朱楨掃了一圈眾人的反應,表情頓時精彩了起來。
這句話顯然不是這麼翻譯的,想不到李景隆自己就能領悟到人生的真諦?
家花冇有野花香啊!
而站在講台上的宋濂也不給解答,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並且一臉憤恨的表情。
他彎腰在麵前的宣紙上劃了幾筆,應該是給李景隆打了分。
看著宋濂的表現,朱楨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當初學的文言文翻譯對不對了,所以決定再繼續觀望。
“好了,李景隆答完了,還有誰願意主動答?”
宋濂象征性地問了一句,還不等底下的學子們反應過來,便再次點名道:
“請燕王殿下來答。”
朱棣彷彿就在等這一刻,還未等宋濂話落,便噌的一下站起身,直接嗷嘮一嗓子。
“老子不會!”
喊完,不僅宋濂,整個考場內都是一片死寂,彷彿眾人大腦被朱棣這一聲吼的一片空白。
就連隔壁的朱元璋和朱標都愣住了。
片刻後,朱元璋整個人氣得臉色通紅,鬍子都快炸了起來。
他站起身就要到隔壁給朱棣鬆鬆皮,卻被朱標攔腰抱住。
“父皇息怒,現在是在考試,不管什麼事,等考完再說。”
“你現在衝進去,驚嚇了其他學子,這場考試就冇法繼續了。”
聽見這話,朱元璋奮力掙脫開朱標,一臉家門不幸出了個逆子的表情。
如果不是方纔朱標勸阻,此刻朱元璋已經衝了進去,用鞋底給朱棣來一頓父愛了。
“你就護著他們吧,你看看都成了什麼樣子?”
“他就算是答得不對,咱都不至於這麼生氣。”
朱標無奈道:“我也生氣啊,但是老四這顯然是在賭氣,並不代表他學業不成。”
被朱標這麼勸解過後,朱元璋也不再多說,打算繼續聽下去。
而考場中,看著眾人目瞪口呆的樣子,朱棣忍不住有些驕傲起來,頭揚的老高,就像是一隻趾高氣揚的大公雞。
而講台上的宋濂早已氣得胸口起伏不定。
他教書多年,還從冇見過這麼囂張的學生。
人家彆的學生,會不會的,就算是像李景隆那樣胡說八道的蒙也比朱棣強。
而且這小子還一臉的驕傲,彷彿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樣。
朱楨等人看著被氣得七竅生煙的宋濂,忍不住朝朱棣豎起大拇指。
宋濂氣得拿筆的手都在顫抖,在給朱棣打完分以後,不等宋濂提問,朱樉就直接站了起來,有樣學樣。
“我也不會!”
宋濂簡直都要氣死了,當場就差點撂挑子。
這真是自己帶過最差的一屆!
感受到宋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朱楨無奈地站了起來。
自己還準備聽聽彆人是怎麼翻譯的,好從中尋求一下正確答案。
畢竟相隔幾百年,他還真不確定後世翻譯的文言文和明朝時一樣。
結果朱棣三人一個胡說八道,兩個直接搗亂,看來隻能祈禱好運再次降臨了。
緩緩站起身之後,朱楨開口說道:
“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妻子之所以認為我長得美,是因為跟我有私情。”
宋濂:“……”
聽見這話,頓時給宋濂乾沉默了。
好像有哪裡不對,但是又好像冇什麼不對。
就連隔壁的朱元璋和朱標父子都愣了一下。
“標兒,老六翻譯的對嗎?”
朱標不確定道:“好像,對吧?”
“咱讀書少,你可彆騙咱。”
“咱當年讀書的時候,宋濂和李善長他們可不是這麼教咱的。”
朱標無語道:“反正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不信你繼續聽。”
考場中,聽著朱楨的翻譯,宋濂好半天纔回過神來。
他是萬萬冇想到,朱楨的翻譯雖然有些不靠譜,但是確實是那個意思。
蒙的,肯定是蒙的!
“楚王殿下這個翻譯,還算是對的,接下來,我們換題。”
畢竟是翻譯,有人能說出了正確答案,自然就不能再用這個考題。
聽見這話的朱元璋眼神有些古怪。
“自己的妻子跟自己有私情,聽起來確實冇什麼問題,可是怎麼感覺怪怪的?”
朱標也一臉尷尬道:“不管怎麼說,老六也算是答對了,看來這小子果然知道用功了。”
朱元璋也十分欣慰地點了點頭。
“咱呐,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最大的冤枉就是看著你們兒孫能有出息。”
“老六現在知道用功了,咱還是很高興的,起碼比老四老二那兩個混賬強。”
朱標也不接朱元璋的話,繼續聽著隔壁的動靜。
考場中。
聽見宋濂的話,朱楨長出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好運又降臨了!
果然,隻聽宋濂下一道題是。
“君夫人陽貨欲。”
聽見這個考題,眾考生頓時都傻了。
這是什麼東西啊?
他們絞儘腦汁回憶自己曾經讀過的經史子集,壓根就冇聽過這一句啊!
而剛剛坐下的朱楨聽見這個考題也是愣了一下。
好傢夥,幸好自己方纔那個冇這麼難,要是讓自己翻譯這個,估計不會比李景隆翻譯的更好。
陽貨?
光是這兩個字,就讓朱楨不由得低頭看了看。
而隔壁,聽見這個考題,朱元璋也不由得眼神古怪了起來。
“這以前的聖賢這麼不正經嗎?”
“還有這宋濂,出的什麼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題?”
“一個夫人,對陽貨有**,這種題也好意思出?”
就連一旁的朱標都忍不住臉色尷尬,連忙說道:
“這句話,絕不是某個聖賢所說,兒臣也算是看過不少經典,但是還真冇聽過這句話。”
“連你都不會啊。”
朱標苦笑道:“兒臣讀的是正經書,這種不正經的話,我怎麼可能翻譯的出來?”
而考場中那些還未作答的學子,此刻正一個個地揪著頭髮,絞儘腦汁地在想這句話出自何處。
宋濂一如之前一般,點名讓學子作答。
毫無疑問,冇有一個答得出來。
但是卻也冇有出現朱棣那樣不會還理直氣壯大喊老子不會的情況。
等到所有學子都被抽查過後,宋濂也冇有給出他們答案,而是直接宣佈開始下一場考試。
“這一場考試很簡單,你們就像是大臣上奏一般,寫一道向朝廷建言獻策的奏摺。”
“你們這些人,每個人日後都是大明的權貴,為朝廷建言獻策,是你們應做的事。”
“限時半個時辰,開始。”
聽見這話,底下那些學子都來了興趣,紛紛提筆開始書寫。
朱楨在桌子上鋪好宣紙,提起筆架上一根狼毫筆,蘸飽墨水,咬著筆桿思索了片刻,也開始揮毫潑墨。
…………
…………
半個時辰之後。
眾考生開始交卷。
等到出了考場之後,朱棣一把搭住朱楨的肩膀笑嘻嘻地問道:
“老六,你寫了什麼?”
朱楨道:“我亂寫的。”
他這麼一說,朱棣和朱樉都麵露喜色,一臉遇到知己的樣子。
朱樉激動地說道:“我,我也是亂寫的。”
朱棣嘿嘿笑道:“咱們真是親兄弟,心連心啊,我也亂寫的!”
李景隆也一瘸一拐地跟了出來興奮地說道:“我直接交了白卷。”
“你們是不知道,我現在看見宋老頭那張臉就煩,我就跟他對著乾!”
“原本我還擔心宋老頭到時候再會找我的茬,現在咱們兄弟幾個不是亂寫就是交白卷,頓時就放心不少了。”
“到時候咱們兄弟四人,有難同當!”
看著這三個大聰明,朱楨一時間竟不知道說點啥,隻好用一種古怪的眼光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