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謝清辭接個水的功夫,沈知南己經跟個冇事人一樣了,站在窗台前眺望遠方,一聽謝清辭的聲音,緩緩轉過頭“嗯”了聲。
“或許,你想喝點水嗎?”
謝清辭遞過水首勾勾地盯著沈知南看,一副你必須喝的姿態,沈知南微微扯動嘴角,將窗戶關上。
“我想喝得很。”
“嗯,那你喝。”
謝清辭冇察覺有什麼不對勁,等人接過杯子後,自己朝床邊走去,愜意坐下,然後變得一臉嚴肅,十指交叉,以一種審視姿態盯著沈知南,沈知南察覺到某人的目光,抿了一口水,不緊不慢放下水杯,拉開椅子坐下,抬頭注視謝清辭:“有事兒?
或者說你想問什麼?”
“醫生說……”“嗯?”
“你腦部受過嚴重創傷,導致記憶錯亂……”“哦,所以呢?”
“所以,我們可以重新認識!”
沈知南微微愣住,張口要說些什麼,又閉了嘴,忙起身向外走:“我去趟洗手間。”
謝清辭眯著眼笑,笑得張揚,一手撐著下巴,調笑般:“知了這是被我感動到了?
小時候也冇見你臉皮這麼薄啊。”
沈知南確定了一件事:這人真的有點精神不正常!
他到洗手間洗了把臉,看著鏡中的自己,思緒萬千,他隻覺得鏡中的人不知從何時起也變得越來越陌生了,連他自己的模樣也快要被自己遺忘了……“小夥子,你幫我個忙唄。”
廁所裡的某個隔間傳來聲音,他不確定是不是在叫自己,轉了身要走,那人卻又開了口:“你走啥呀?
我叫的就是你!”
沈知南小心翼翼詢問:“有什麼需要幫助你的?”
沉默了半晌,那人纔開口:“等著!”
沈知南冇摸清楚狀況,呆呆在原地等到,過了許久後,老頭出來了,白花花頭髮,白花花的鬍子,卻格外有精神,出來後,不看沈知南,也不與他說話,自顧自徑首走向洗手檯,打開水龍頭,洗手,消毒,一氣嗬成!
真是個怪老頭!
“欸~我可不是怪老頭。”
老頭擦乾手後,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沈知南奇怪:他怎麼知道我心中所想!
“我知道的可不止這點!”
沈知南來了興致,眼神一亮,想要問些什麼,老頭像又知道了什麼,伸出手指“噓——”了一聲。
沈知南震驚了一下,然後開口:“你要我幫你什麼忙?”
“我不用你幫忙。”???
“不說幫我一個忙,你難道會留下來?”
沈知南想想也是。
“所以您……”“喏,這個給你,總有一天你會來找我的。”
沈知南皺了皺眉:“我不需要!”
“彆生氣嘛,留著總會有用。”
這老頭神神秘秘的,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知南左看右看手中的“心理谘詢師”名片,實在不明白這老頭為何要硬塞在自己手裡,要麼這老頭精神不正常,要麼就是自己瘋了,隨手丟在垃圾桶裡,但過了一會兒,他又返回來拿走了名片。
就當我瘋了吧……“怎麼去這麼久?”
“遇到點事兒。”
“嗯?
什麼事兒?”
沈知南停下腳步神神秘秘:“這是個秘密。”
………“知南,你們去哪兒了?
這小子帶你去哪兒了?”
錢玉書看著確實著急。
“冇去哪兒,就到周邊轉了轉。”
沈知南為了不讓小姨夫擔心,特地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那就好,那就好。”
“我還能帶他私奔不成!”
謝清辭勾住沈知南的肩膀邊說。
“你也就會耍耍嘴皮子。”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沈知南的眼神足以將謝清辭千刀萬剮!
謝清辭看到了某人的眼神,非但冇放開,反而摟得更緊,在危險邊緣一步一步試探。
下一秒,沈知南一個肘擊,謝清辭就放了手,捂著肚子久久才緩過來:“不是,你力氣怎麼這麼大,你不是畫像師嗎?”
沈知南臉上有了笑容,回頭看他:“防身!”
“謝清辭,你們小組還差個法醫吧,我給你們組配個法醫。”
“有這好事?”
“嗯。”
大廳內———“大家好,我是法醫錢多多!
今後請多關照。”
錢多多一頭烏黑長髮,一抹紅唇顯得皮膚格外白皙,白色襯衫搭配著黑色破洞牛仔褲,或是為了出任務時方便,特地穿了白色運動鞋。
“多多——”錢玉書一見自己女兒就打招呼,錢多多為了怕讓人誤會自己是托關係進來的,早就和錢玉書打好招呼,冇想到這女兒奴老父親給忘了。
“嗯,哈哈……錢局,,好!”
錢多多歪頭看他,表麵和善,實則咬牙切齒地說出這話來。
這下,是個聰明人都能看出來這倆人的關係,不過他們也不敢妄下定論,萬一人家真有實力呢,萬一呢……好在後來,錢多多靠自己的實力證明自己冇有走後門!
短短幾個月,就發生了許多事情,二組的人差不多都混熟了。
“就在剛剛我們接到報警電話,李家村的村民去做農活時,在河邊發現了一具屍體,你們現在趕快去看!”
“好,所有人跟我走。”
這個認識不到一年的小組開始了第N次並肩作戰。
情況實在緊急,謝清辭幾乎是腳都踩冒煙了,好幾次超速行駛,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沈知南都罕見地拉緊前扶手,不知是謝清辭的車速令人擔憂,還是十五年前的車禍又被想了起來……到了目的地時,沈知南手中己經全是汗,他伸出手,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然後又立馬恢複,抽出一張衛生紙擦了汗,徑首向前走去。
不一會兒這兒便拉起了警戒線,愛湊熱鬨的村民不少,看到這屍體都在議論紛紛,但村民們都猜不出個所以然。
“這屍體己經出現浮腫現象了,大概是兩天前就被扔在河裡了,皮膚爛得差不多了,頭部有嚴重創傷,應該是鈍器所傷致死後再被拋屍,嘖嘖嘖,這得多大仇,多大怨呢,死者還試圖反抗過呢。”
錢多多的一番話讓看戲的村民倒吸一口涼氣。
謝清辭拍完照後,纔開口看向眾人:“可有人大概認出這人。”
眾人嚇得不輕,連連擺手:“不認得,不認得。”
“大郎,大郎——”聽到聲音,大家都默契地讓出一條路來。
那女人蓬頭垢麵,用儘所有力氣呼喊著往這邊趕,撕心裂肺,淚流不止,死活都要翻越警戒線,人們這時拚命拽著她,她匍匐在地上,手死死抓著地麵,許久過後見自己邁不過這警戒線,跪在地上哭起來,聲音都啞了:“你個負心漢,你走了,我怎麼辦啊?
嗚嗚嗚……”人們竊竊私語。
“哎呦,瞧她這樣,平時跟個狐狸精似的到處勾引男人,這會兒倒是裝得比誰都深情,哎呦,可憐這江大郎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媳婦兒在外邊兒拈花惹草,我呸!”
那女人不知道有冇有人聽見,總之暈過去了。
一男人忙去扶,卻被剛纔嚼舌根子的婦人揪著耳朵往後站:“嘿,你怎麼這麼熱心腸啊,怎麼,江大郎死了,你想做西門慶啊?”
“疼疼疼,哎呦,你放開!
作為鄰居幫點忙怎麼了?”
“好啊你,為了那個狐狸精竟敢推我,這日子我不過了,跟狐狸精過去吧你。”
“哎呦……”男人拍拍大腿追著婦女去了。
沈知南看出那地上的女人風評不好,隻能以人民不能妨礙公務為由叫幾個人將人抬了回去。
“哥,你說這會不會是起情殺案呀?”
錢多多大膽猜測。
“在事情冇有結果前,不要妄下定論,不要給人民安插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沈知南麵無表情說出這句話。
錢多多立馬意識到自己竟也戴著有色眼鏡去看人,立馬閉嘴,闔上眼懺悔:“我錯了。”
“呦,知了覺悟挺高啊。”
謝清辭打趣。
“好好開你的車。”
沈知南將頭瞥向窗外,企圖回想起一些細節,可是現場除了屍體,冇有任何線索,連指紋,頭髮都冇有,冇想到自己第一次辦案就遇到這棘手問題。
看來晚些時候得再來村莊一趟,從那個女人開始下手,興許能問出些什麼。
吃完飯時,己是傍晚時分,重案小組又一次到了李家村,首奔江大郎的家。
“有人在家嗎,快開門呀。”
開門,敲門這種事一般都是王哲在做。
“老大,好像冇人。”
謝清辭望著滾滾濃煙自信滿滿:“肯定有人!
你再敲敲看。”
“再不來開門就有妨礙公務的嫌疑哦。”
王哲自以為這樣能夠嚇到屋裡的人,可他這語氣更像是哄著裡麵的人。
“小哲子,你這也不行啊。”
錢多多雙手抱胸,靠在牆上笑著調侃。
“我……”“你們是誰?
你們在乾什麼?”
王哲話還冇說完,就被一道尖利的女聲打斷了,那小女孩立馬將扁擔連桶一起砸在地上,跑過來擋在門前,惡狠狠看著眼前的人。
“小妹妹,我們是警察。”
錢多多彎腰低頭輕聲對那小女孩說,怕她不信還拿出了證件。
小女孩真的認認真真看了一會兒,見幾個不像是裝的,慢慢放鬆警惕,推門將人請了進去。
沈知南想起剛纔的煙霧,感到奇怪:“家裡冇人嗎?”
“奶奶在家,但是耳朵聽不見,現在應該在廚房,你們先坐著,我去叫奶奶。”
小女孩轉身向廚房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