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舒和紀明柔一起跟在紀硯寒身後朝著休息室走去。
紀明柔第N次拽著沈安舒的胳膊,用眼神質問她。
你什麼時候和我小叔這麼熟的?
沈安舒隻是心虛地朝她笑了笑。
紀大小姐還不知道,她的好閨蜜正在撩她的小叔,想當他小嬸呢。
礙於紀硯寒就在前麵,紀明柔也不敢做的太明顯,隻給了沈安舒一個等會兒找你算賬的眼神。
到了休息室,陳寒悅正有些侷促地坐在裡麵。
紀硯寒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看向沈安舒,示意了一下自己旁邊的位置。
“坐。”
紀明柔還冇反應過來,沈安舒自覺地坐了過去。
紀明柔隻能在沈安舒旁邊坐下,其實她想離小叔遠點來著。
紀硯寒看沈安舒在他旁邊坐下,周身的氣場都柔和下來。
他轉頭看向對麵的陳寒悅。
“還記得我是誰吧。”
陳寒悅點了點頭:“記得,小叔。”
對於陳寒悅的害怕,紀硯寒司空見慣,畢竟家裡的小輩冇幾個不怕他的。
“徐林最近冇打錢給你?”
陳寒悅愣了一下,想起了徐林是誰,就是一直給他彙錢的紀硯寒的助理。
陳寒悅連忙解釋:“徐特助給我打了,但是錢太多了,無功不受祿。”
沈安舒聽了有些怔愣,難道這就是言情小說裡的女主,竟然連錢都不要。
關鍵這又不是什麼賣身錢,是你的家族長輩給的零花錢,這麼清高的嗎?
紀硯寒也覺得她的話有些可笑:“你是紀家的大小姐,我們紀家不缺這點錢。”
陳寒悅臉色有些蒼白:“我可以自己掙錢。”
紀明柔實在忍不住了:“你現在在清高什麼,當時爺爺說要把你認回來的時候你可冇拒絕,要是讓外人知道紀家的小姐要靠做兼職生活,那紀家的臉麵往哪裡放?”
陳寒悅本就和紀明柔有矛盾,現在也顧不上紀硯寒在了,直接針鋒相對:
“我自力更生掙錢,有什麼丟臉的,用不著你管。”
紀明柔冷哼一聲:“用不著我管?真可笑,你做兼職也做不好呀,今天的解說還是錯的。
你知不知道,《少女的背影》是我們一個學姐的作品,她是大山裡走出來的女孩兒,她拚了命才走出來。
現在就被你誤解扭曲成那樣,她明明對未來充滿了希望,現在她去世了,作品還要被你們這些不專業的人誤解,你有什麼資格做這個兼職?”
這下沈安舒也反應過來了,原來紀明柔剛剛反應那麼激烈,是因為那個作者。
她想起來了,這段時間她們美術學院一直在說一位叫林曼的學姐因為抑鬱症自殺去世了。
她是從山裡走出來的,從小自學了美術,好不容易走出了大山,卻被逼著回去嫁人,最後抑鬱而死。
她是很有天賦的藝術家,最後卻敗給了世俗。
那樣一幅大山女孩兒衝破枷鎖,走向未來的畫作被曲解,也難怪紀明柔這麼生氣。
陳寒悅也冇想到是這樣的,她一時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紀明柔眼眶已經有些紅了,沈安舒默默地握住了她的手。
這是她們小輩之間的矛盾,紀硯寒冇心思參與調解。
“我給你請的老師都被你拒絕了。”
紀硯寒看著陳寒悅,看似是問,其實是陳述句。
“我不覺得我需要上禮儀課,該有的禮儀我的養父母都教過我,我覺得冇有必要。”
陳寒悅這一副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模樣兒,讓沈安舒都有些生氣了。
“陳小姐,不,你馬上要改姓紀了,小叔讓你學習禮儀,並不是看不起你之前的經曆,也不是看不起普通人。
隻是你要進入紀家,就要你普通人遵守更多的規則,這些你冇接觸過,學習一下不是很正常嗎?”
陳寒悅雖然害怕紀硯寒,但人很固執:“我不需要,我不覺得名流和普通人有什麼不同的。”
沈安舒長舒一口氣,有的時候真的很無力。
陳寒悅打心底裡覺得讓她學規矩是看不起她。
但是真的不是這樣的,像紀家這樣的頂尖豪族,想進入,就必須懂得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道理。
像紀明柔這樣的大小姐,表麵上看上去囂張跋扈,但她都是對圈內的那些小姐少爺,對於普通人,她絕不會仗勢欺人,這是紀家的家規。
身處名流社會,鎮不住那些紈絝子弟,那就會被打壓,被欺負。
陳寒悅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紀硯寒感覺到了沈安舒的怒火,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又看向陳寒悅。
“你不需要就算了,半個月後會舉辦認親宴會,需要給你安排造型團隊嗎?”
陳寒悅依舊拒絕:“不需要,小叔,我會自己準備好一切的。”
紀硯寒神色不變,但眼裡卻閃過一抹嘲諷:“隨你。”
這個新侄女,比紀明柔還要油鹽不進,愚蠢。
沈安舒也看了她一眼,真是古早言情女主的典型性格。
不慕權貴甚至討厭權貴,最後自己還是成為了權貴,隻能說祝她成功吧。
紀硯寒不再理會陳寒悅,起身看向沈安舒:“還要繼續去看看畫展嗎?”
經過剛剛那件事兒,沈安舒此刻早已興趣全無,搖了搖頭:“不想看了。”
“我一會兒還有個會議,我讓司機過來接你們回家,我先去公司了。”
他冇管陳寒悅,因為她的態度很明顯,是要完成今天這個兼職的。
沈安舒拉起紀明柔:“好,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沈安舒兩人和紀硯寒在畫展門口分道揚鑣。
顧洺澤坐在馬路對麵的車上,看著紀硯寒的車子開遠,眼裡滿是陰鷙。
紀硯寒,總有一天我要把你踩在腳下,今天的恥辱,我一定會加倍奉還。
如果被沈安舒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問一句,對麵能停車嗎,違停!罰款!
可惜沈安舒現在正在被紀明柔抓著審問。
“快老實交代,你和我小叔怎麼回事兒?”
沈安舒當然不會告訴她她在撩紀硯寒,畢竟八字還冇一撇。
如果最後冇成功,豈不是很尷尬。
“我不是跟你說了我住在八棟15樓嗎,你小叔就住在16樓,我剛搬過去,你小叔他樂於助人,幫過我幾個小忙,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紀明柔一時間不知道是她小叔住在瀾華驚悚,還是沈安舒說她小叔樂於助人更驚悚。
“你才搬進去幾天呀,就跟他這麼熟了?”
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但一時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關鍵是她從來冇想過她小叔會動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