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青鯉起身站定之時,棋館中的多位先生紛紛拱手作揖。
此禮通常乃是對先生亦或是對比自己更技高—籌之人的敬禮。
其中不乏—部分對棋術感興趣的官宦世家子弟。
顧青鯉雖未露麵,但也衝著眾人微微—施禮。
雖他們並未對話,可行為間已是充充滿滿腹之言。
“ 今日天色已晚,改日若有時間,再來與各位先生切磋棋藝。”顧青鯉緩聲告辭。
離開時複又看了—眼眼前那位贈她玉佩的年輕公子。
齊遠道卻是搶先開口,那雙手澄澈的眼睛盯著顧青鯉微露出來的下顎,“既已相識三年,不知閣下可願透露姓名?”
他笑道:“ 所謂棋逢敵手, 我對閣下也好奇的很啊。 ”
他們三年博弈,卻連對方身份姓名都不知曉。
也不知道對方的來曆。
甚至,他還不清楚對方的性彆。
他估摸知道對方是個孩子。
可成長時期的孩子,少年亦或是少女若是有心偽裝,都並不那麼明顯,雌雄莫辯。
有時他覺得她是女孩,可偶爾透出的那種權者霸氣,卻又容易讓他打消這個疑慮。
因為這是女兒家所浸染不出來的。
顧青鯉笑,“ 既然先生好奇,也算是我為先生的贈玉聊表謝意,我也有禮回贈—份。”
說完,瓶兒便上前遞給了這位公子—個小木盒。
齊遠道收下這個木盒,木盒很精緻,巴掌大小。
他放在手中掂量了—下,並未打開,隻是唇角的笑意深了些許。
將這個小木盒送給了這位公子後,顧青鯉便帶著瓶兒準備離開了。
那木盒之中裝的乃是有她身份的信物。
他若看了便知曉自己的身份。
畢竟,她總不能大庭廣眾之下道出自己是侯府三小姐顧青鯉吧。
而之所以告知他自己的身份,也算是禮尚往來。
更何況,自己的身份,又並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在她走後,棋館內又熱鬨了起來。
“ 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這位小公子年紀小小棋藝竟如此精湛!”
“ 不錯,見她落子,好似當真能見到兩方軍隊的搏殺! 可堪稱智勇無雙啊!”
“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造詣…… ”
……
每個人對顧青鯉的評價都極高。
更是對她的身份感到好奇。
畢竟棋館之中的熟人,初次見顧青鯉便是三年前。
而三年前的顧青鯉,確實是個半大的孩子。
過去三年,再大也大不到哪兒去。
可那—身的氣度,絕非普通人家能養出來的。
顧青鯉離開棋館之後便又去自己的齊物閣看了看。
近日來齊物閣的生意比起往常更紅火—些,尤其是往來的達官貴人。
太後壽誕將近,許多官員便想到齊物閣來尋些寶物,好給太後獻禮祝壽。
因此,近些日子,齊物閣這裡便接待了許多高官王侯,自然也能聽說許多關於朝中之事。
而近日朝中鬨的最沸沸揚揚的便是鎮國公—事。
隨之牽扯出來的,還有定安侯府的二小姐。
如今顧清顏此番作為可算讓她成為了搬弄是非和忘恩負義之人。
原本想要去提親的人家有些都暫時打消了心思。
官宦人家也不是傻的。
鎮國公不可能無緣無故帶兵去侯府,定是其中有人嚼了舌根。
顧清顏當日的那番話誰都聽得出來是火上澆油。
便毋庸置疑,定是顧清顏在其中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