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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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城很理解這些騎兵的感受,麵對這種從天而降的破甲重箭,他們身上的半身鱗甲,防護能力要打一個問號了,這些重箭就算破不了重甲,也能傷馬,戰馬的防護可遠不如人,騎兵衝鋒中傷到了馬,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當然騎兵部隊不會傻傻的等著人射,騎兵勝在機動性強。

但是長弓方陣,在特殊的地理環境下,比如守城戰中出奇不意,絕對會給對手一個巨大的驚喜。看著表情痛苦的子弟兵,馬城深深的歎了口氣,長弓方陣也是無奈之舉,一支擁有大量精良火器,優秀士兵的車步騎混合部隊,纔是剋製滿州八旗的王道,可惜這樣一支部隊離自己還太遙遠了。

馬國忠卻看出了一點彆的東西,心服口服的讚歎:“少爺威武,少爺親手訓練這戰陣,纔是真正的厲害,標下心服口服。”

馬城放肆一笑,把八個子弟兵放手交給了馬國忠,學習長兵器馬戰,騎術。

回過神來的開原精騎們再不敢怠慢,氣氛很快變的肅穆起來。

第二日清晨,馬家堡校場。

馬城背手站在校場上,身後八名子弟兵站的筆挺,筆挺的站姿讓一身戎裝的馬國忠異常尷尬,四方大臉都尷尬到漲紅了,因為起床的梆子聲都過去半個時辰了,他的部下還冇有人出操。

和八個站姿筆挺,紀律嚴明的後生比起來,更顯得他部下的開原精騎,簡直是一群上不了檯麵的兵痞。馬城看著天上大太陽,也在歎氣,要讓這些開原精騎變成一支紀律部隊,難,這些眼高於頂的騎兵早習慣了三日一操,走個過場,很多人已經有了家室,讓他們天天操練比登天還難。

直到日上三竿,開原精騎們纔打著哈欠,懶洋洋的操練了。

看著精神萎靡的部下,馬國忠臉上更掛不住了,因為少爺一手訓練的那八個後生,居然動也冇動,整整在校場上站了兩個時辰,親眼見識到這支小部隊嚴明到可怕的紀律,馬國忠額頭冒汗了,看待馬城的眼神也更熱切了。

偏偏還有散漫的部下不開眼,嘻笑著打招呼,也冇半點正經的樣子。

馬國忠勃然大怒,發了脾氣:“大明軍法,呼名不至,點時不到,揚聲笑語,蔑視禁約,挨律當斬,拖出去砍了!”

馬城倒被嚇了一跳,心說國忠大哥是真的被氣糊塗了,這說的也是氣話。

散漫的開原騎兵們被訓斥的抬不起頭,看著臉色鐵青的上司,人人都是一臉茫然。馬城隻好站出來解圍,勸說了幾句含糊了過去,總算把暴跳如雷的馬國忠安撫住了,這位大哥也是要麵子的人,臉上實在掛不住了,連砍人這種話都罵出來了。

看著麵前一臉委屈的七名騎兵,馬城思索片刻突然笑道:“不知者不罪,此事是某考慮不周。”

馬國忠這才消了氣,陰沉著臉色擺了擺手,七名委屈的部下如釋重負,大著膽子偷看他臉色。

馬城看著麵前七個吊兒郎當的騎兵,輕輕歎氣,說白了還是威望不足呀,打死這些人也不敢在老爹馬林麵前放肆,就算在大哥馬燃麵前,這些人也多半會俯首帖耳,未必敢這樣蔑視軍令。

出身,威望,官身,始終是他繞不過去的一道坎。

想著事情,馬城一向親和的臉,逐漸變的陰沉了起來。

馬國忠也滿臉無奈的看著他,也不好再彈壓了,一味彈壓隻會讓這些部下離心離德,最後連兄弟都做不成了。

馬城前世對付這種痞子兵,倒也有一套辦法,一個字,打,馬城曾經把一個不服管教的痞子兵,打的從營房躲進了廁所,最後跪下來磕頭認錯,後來那痞子兵見了馬城,乖的就像耗子見了貓,腰桿挺的比誰都直。

馬城沉吟片刻,突然變的乖張起來,放肆笑道:“丁文朝,你披甲吧。”

被點名的騎兵滿麵錯愕,懷疑問道:“為何披甲?”

馬城笑的越發放肆:“今日操練的是短兵接敵,我怕傷著你,披甲吧。”

話說完了,頓時就把騎兵們的火挑起來了,校場上頓時一片嘩然。

丁文朝性格本就火暴,強壓下一口火,悶悶的哼了一聲:“披甲就不必了,標下請少爺指教!”

一句話就把騎兵們的火氣挑起來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些在開原馬營混飯吃的驕悍之兵,分外受不得激。有些奇特的氣氛裡,兩人各自挑選兵器,馬城自然挑的是槍,一根白蠟杆大槍,丁文朝挑的是雙手斬馬刀,刀身狹長鋒利讓人望而生畏,比明軍騎兵裝備的苗刀還要長一點。

丁文朝雙手反握斬馬刀,刀背朝外,咧嘴訕笑道:“五少爺身嬌肉貴,還是算了吧,標下怕失手傷了五少爺,那就罪過了。”

馬城看他刀背朝外,也咧嘴一笑要過一把短刀,輕輕一削,精鐵打造的槍頭落地,手中大槍隻剩下一根白蠟杆。

校場上又是一片嘩然,連馬國忠也有些擔心了,委婉提醒:“少爺,這廝手底下也冇個分寸,少爺小心。”

馬城不以為意平端槍桿,輕喝了一聲:“來!”

丁文朝似是被激起了凶性,獰笑一聲,也是一聲暴喝,踩著有節奏的碎步,反握長刀撲了過來,猙獰的表情像是一條見了血的狼,出手赫然是倭刀的路數,以長刀護住頭臉,異常凶悍的斜劈下來,直取馬城難以防守的右肩,這一刀要是被他砍中了,恐怕馬城半個肩膀都要被劈掉了。

此人一出手,馬城精神就是一振,真不愧是邊軍精銳,出手夠狠,長槍手最難防守的部位就是肩,頸,這一刀劈的夠刁鑽,

一聲暴喝,馬城突然扭腰發力,挺槍前刺直直的刺出,彈性良好的白蠟杆後發先至,奇蹟一般刺中丁文朝粗壯的右上臂,看似直直的一式挺槍前刺,直來直去冇有任何花哨,可也是馬城前世今生苦練多年的。

一聲慘哼,丁文朝刁鑽狠辣的一刀再也劈不下去,腳下步子也亂了,慘哼一聲踉蹌著後退。這邊軍悍卒痛苦的揉著右臂,勉強握著刀,卻任誰都能看的出來,他的右手在不受控製的顫抖,差點連刀都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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