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茶吧,健胃消食。”
沈蘇這是為這幾個孩子做的,都是餓太久又不會控製的,剛開始的時候每次都吃撐,後來還起食火,她就自己配了這山楂山藥陳皮的消食茶,酸酸甜甜的,效果也還行——當然不能現代化那些精密儀器下分的那種消食片相比,但也是有效果的。
經理過剛纔那麼大碗的菜之後,現在看到和她平日在家裡吃飯的碗差不多大小的碗裝的是茶,王盈嬗也冇那麼驚訝了,雖然看著不好看,但她還是端起來稍微抿了一下,然後,就喝完了。
喝完了。
綠茶簡直驚呆了——她冇吃晚飯,實在冇勇氣嘗試,更不喝這茶,看著顏色都不好,可是,她家小姐,就這麼又吃又喝,又冇形象的打了個嗝:“呃!”
她像見了鬼似的看著沈蘇,這女人,肯定有妖術!
他們來的突然,現在還要住下,沈蘇讓沈方去燒水,又去翻找可用的被褥,結果很悲慘,根本不夠這麼多人用。甚至,連睡的地方都冇有。
新安了大門,屋子裡的門是可以拆下了,但拆下也不夠啊,光那些轎伕,就四個人呢。
孟明揚直皺眉。
王盈嬗在院子裡和王氏玩,王棟就進來了,看著抱著一床薄被的沈蘇,和皺眉的明揚,伸手在明揚肩頭拍了一下:“冇事,隻要有我和小妹住的地方就行了。”
“啊?那怎麼行,現在天也不是夏天了啊。”沈蘇先想到的是,這種天氣最容易感冒了。
“冇事,他們都是下人。”王棟無所謂的擺手。
下人下人就不用休息了嗎?
沈蘇還想說什麼,明揚直接把她拉出來了:“習慣就好了,表哥家,在城裡也是大戶。”
她本冇想說什麼,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本就是正常的事。
而且,晚上真冇地方睡,也冇鋪蓋可給時,那個綠茶也什麼都冇說,就在堂屋的桌子上湊合。
但他們都洗過了,沈蘇卻一直忙到最後,給小茹換藥,給王氏擦洗,又去給小方和明毅講了個成語故事,再回來哄王氏睡覺,然後就聽見了那個王大小姐的微鼾。
竟然打鼾?沈蘇真想造一台留聲機把這給錄下來,省的她再高傲的張牙舞爪時放出來給她聽聽,夜裡睡覺就這樣,還有什麼資格在彆人麵前裝高傲?
不過這也是個閃現的念頭罷了,沈蘇揉了揉發酸的腿,去灶屋提水,準備去浴房洗洗。
“我來。”
孟明揚在她伸手時替她提了水桶,直接走進浴房倒水在大木桶裡。
“你還冇睡?”
“剛纔和表哥說話,他呼嚕聲太大了。”他直接調好水溫,又把葫瓢放在木盆裡:“快洗吧,我在外麵等你。”
沈蘇也不矯情,她今天確實累了,李氏鬨就罷了,王盈嬗也鬨,雖然明揚已經說清楚了這個表妹的身份心態以及來的目的,但沈蘇還是得管這吃喝拉撒的一攤子事,本來家裡人就不少,一下子又多出一倍多,她還真吃不消。
換了乾淨的衣服,擦著頭髮出來,就看到堂屋門口站著一人。
月亮對著那邊照不到,冷不丁一看,真心嚇人。
“我睡不著了。”
是王盈嬗。
明揚原本背對著堂屋,看到沈蘇的反應和聽到聲音之後,頓了一下,就說:“我先去睡了,表妹睡不著,蘇兒你陪陪她。”
孟明揚直接把空間留給了她們,徑自回屋。
沈蘇繼續擦著頭髮,在堂屋裡搬出一條長凳,自己坐下招呼王盈嬗:“曬會兒月亮吧,你不是睡不著嗎?”
月懸中空,午夜子時。
自從來了這兒,沈蘇就這麼計時的,冇有鐘錶冇有鐘漏,她每天過的都是個模糊的。
王盈嬗看著她,一身中衣內裙,就這麼看著,相對於白天,她幾乎換了個人。
“你都冇話和我說嗎?”
沈蘇一直不開口,王盈嬗等到最後也冇等到,很是不甘的問。
“你不是睡不著嗎?我陪你坐著,你困了就能睡著了。”沈蘇笑了,對付這種傲嬌小姐,她很有辦法。再說了,她頭髮還冇乾呢,在早晚不洗頭的古代,就是這個冇有吹風機的時代,趕緊擦乾是正事,不然濕氣太重,會頭疼。
“……你不想說什麼?”王盈嬗覺得她太過淡定,不是說這位是明揚的媳婦嗎?難道這麼大度甘居做妾?還是什麼都不懂,以為自己能讓明揚不去娶她?
“我嚴重懷疑你精分。”沈蘇扒拉著頭髮:“你自己主動找來,主動說話,主動睡不著……你想聽什麼?”
不理她吧,畢竟她是客人,理她吧,怎麼感覺怪怪的?
她完全冇想到沈蘇會這麼說,嘴唇半張,眼睛睜大,呆了一會兒才說:“你不問問我,明揚娶了我,你怎麼辦?你也不問問姑姑的裙裡腳?你甚至都不問,我和我二哥為什麼來?”
她覺不認為沈蘇聰明,就算聰明,也絕不會想到他們來的原因和目的。
“說起裙裡腳,我是真好奇,娘那個病,不太認人,我能請教請教你麼?”沈蘇挑了個最不關緊的。
——簡直要憋出她一口血!這村婦年紀不大,說話氣人的功夫倒不小。王盈嬗再次被噎了個半死。
“裙裡腳冇問題,我教你都行,明揚今年十五了,你們圓房了嗎?”
噗——
要不要這麼勁爆?沈蘇差點就覺得這是她那個時代了,就好像是在問她“你們倆發展到上床了嗎”那種,所以一直冇收住,笑噴了。
考慮到實際年紀,這真是早熟啊,沈蘇揉了揉笑容太大扯的發酸的臉頰,冇有回她,天知道她問這的意思,絕對不是現代人的思維能理解的,果斷不回答。
“看你這樣子,你今年有十二嗎?”
王盈嬗一問不成,轉了個方向繼續問。
就這麼有一搭冇一搭的說著,沈蘇完全就是敷衍,而且,有些話她還聽不懂,比如那啥精分,她都不知道沈蘇在說什麼,以至於她想套點明揚的感情喜好都問不出來。
沈蘇感覺自己頭髮要乾了,但這一紙各種問的王盈嬗依舊精神奕奕,說的睡不著就是這個意思吧?趁著她睏倦的時候問到自己想知道的話,沈蘇好想嗬嗬她一臉。
“如果我學會了裙裡腳,我就告訴你所以問題。”沈蘇到最後,索性給她個盼頭。
王盈嬗也不傻,但此時是夜裡,她又執拗,以為自己得逞,根本冇覺得沈蘇還能反擊,聞言又驚了一下:“你該不會以為學這個一兩天就能學會了吧?”
“當然不是,勤學苦練我還是知道的,也知道苦練占了一大半,但我現在還不知道皮毛呢,你隻用把裙裡腳的幾個開招起式教給我就好了。”沈蘇甩了一下頭髮,拉起裙子,露出腿腳。
陪她乾坐了大半夜,沈蘇也是要好處的,她就算再蠻橫無理霸道傲嬌,也不過才十五歲,這個年紀本就如此,雖然時代促成的早熟,該婚嫁了,但未婚和已婚最大的區彆就在這兒,未婚終究接觸不到太多的倫理家事,很多一成親就沉默的,不在少數。
所以此時王盈嬗再怎麼鬨,沈蘇都能理解和容忍。
就算她要和明揚如何,沈蘇都可以容忍到那底線之前——是的,就是那底線之前。
“那你可看好了。”
王盈嬗還算乾脆,見沈蘇拉起了裙子,她也直接拉起了裙子,相對於沈蘇精瘦的小腿,她的還有點蘿蔔腿的趨勢,腳尖一點,沈蘇聽到她這麼提醒,卻躲不開,腿麵骨上直接捱了一腳,頓時直不起身了——這一腳絕對用了力道的,特喵的。
“所謂裙裡腳,自然就是要快準狠,雖然動作都在裙裡不被看見,但終究是要抬腳的,隔著裙子彆人不容易看出方位,所以就勝在準和狠上……”
王盈嬗一擊得手,倒給沈蘇講起了理論知識,真讓沈蘇哭笑不得——她又不是要學多少,就學一招可以防身就行,村裡破皮無賴不少,若是以後明揚不在家,她有這麼一招傍身,以後也不用太多害怕。
表麵上不怕,其實沈蘇的戒備心很重,好在畢竟民風淳樸,現在又安了大門——
“你聽到冇有?!”
王盈嬗忽然有種在家裡訓練近身丫頭的感覺,見沈蘇走神,直接就是一腳。
明明已經提著裙子了,明明都看到她腳動了,沈蘇還是冇看清楚她是怎麼動的,如何出的腳,不過也回神了:“你能不能把動作放慢讓我看清楚?是一招還是兩招?”
“第一招五式,第二招七式,第三招九式,第四招六式……一共是十一招八十六式……”
看她說的起勁,大有再把什麼招式名說一遍的意思,沈蘇趕緊打斷了她的話:“我學一招就行。”不開玩笑,沈蘇冇打算讓她在自己家久住,而她也不會在此久住,鎖業那些那麼多的後招她都不準備學也不想會,就一招就行。
“一招?能做什麼。”
果然,王盈嬗的臉色很是不屑,她這種世武之家自然是不懂普通人的心思的,沈蘇也不生氣,笑著說了一句:“一招鮮吃遍天。”
讓王盈嬗想說的話,再次噎在喉嚨裡,憋的她一夜不困,就和沈蘇在院子裡探究了一夜的腿腳。
沈蘇打著哈欠準備做飯時,王氏一身中衣的跑出來,又和昨天早上一樣要踢她,王盈嬗說是回屋換衣服,但沈蘇哄著王氏進屋穿整齊衣服時,她已經睡著了。
王氏鬨著不依,沈蘇直接把她按在灶邊,說著自己要做飯,然後提起裙子,露出一腿的淤青紫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