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綿正宇眉頭一挑,嘿嘿一笑:“吳家崽子,讀過書的就是不一樣,幸好把你帶來了,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俺想破腦袋也想不到。”
吳成聳了聳肩,回頭看向隨同而來的綿長鶴,他穿著那一身邊軍的棉甲,扛著從那三名邊軍那繳來的馬槍,看上去威武不凡,吳成嗬嗬一笑,說道:“所以咱們得把架勢撐起來,讓他們真以為我們上頭有人,張家纔會對咱們有所顧忌,這地租和貸款的事,咱們纔好商量。”
綿正宇點點頭,忽然歎了口氣:“四崽子說你去過仙境,我還以為你就是病糊塗產生的幻覺,現在看來,你是真受過仙人點撥,病好之後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吳成一愣,隨即怒氣沖沖的瞪了綿長鶴一眼,綿長鶴嘿嘿傻笑一聲,辯解道:“老叔一直覺得你病好之後很是奇怪,問到俺這,俺覺著老叔也不是外人,就說與他聽了。”
吳成又瞪了他一眼,牽著綿正宇的馬繼續走著:“綿老叔,這事以後彆對外人說,咱們快到了,等會見了張家的人您啥話都不用說,就裝深沉便是,所有事我來交涉。”
張家官宦世家,不管內裡多麼肮臟,表麵功夫也會做到位,包了武鄉城中最大的一間酒樓,見吳成三人過來,一名錦衣男子迎了上來,滿麵春風的拱手施禮道:“在下張府管家張三,在此恭迎綿百戶駕臨,主人已備好酒席等候,請百戶大人隨在下入席吧。”
綿正宇也拱手還禮,三人隨著管家一起進了酒樓,卻見酒樓大堂全被清空,四周掛上了大紅的燈籠,一張圓桌孤零零擺在正中,桌上擺滿了雞鴨魚肉、美食蔬果,綿長鶴看得眼都直了,被吳成用手肘捅了捅腰間才反應過來,擺出一副目不斜視、威風凜凜的架勢。
一名衣著華貴、腰配美玉的中年男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笑嗬嗬的迎了上來:“在下張家第三子張道河,沁州地方的產業田地,一貫由在下負責,聽說綿百戶榮升,特地設下此宴,為百戶慶祝!”
綿正宇趕忙還禮,張道河彷彿見到老友一般,哈哈笑著拉著綿正宇入席,吳成和綿長鶴則侍立左右。
張道河掃了一眼吳成和綿長鶴,淡淡一笑:“這兩位兄弟當真威武不凡,在下與各處衛軍交際也算不少,能穿戴得起這兩身棉甲的屈指可數,綿百戶想來費了不少心思吧?”
“回張先生話,百戶大人倒是冇費什麼心思,弄這一套棉甲,有錢便成了。”吳成插話進來,張道河皺了皺眉,抬頭看向他。
“兄弟的兒子,那兄弟在戰場上救了俺的命,不幸去了,臨終時托俺照顧他.....”綿正宇苦笑一聲,解釋道:“故而俺帶他在身邊做個親兵磨礪磨礪。”
“綿百戶重情重義,實乃吾輩楷模!”張道河揚聲讚了一句,舉起酒杯敬了一杯,又繼續試探道:“綿百戶,如今的朝廷啊,冇錢什麼事都辦不成,我張家每日撒在官府的銀子海了去了,聽說你們衛軍也是這般情況?頂個缺也得出銀子上下打點?”
“回張先生的話,確有此事,此番綿百戶頂了百戶的缺,就出了五百五十兩白銀。”吳成又一次插話進來,張道河皺了皺眉,又掃了吳成一眼,卻冇有太在意,輕輕點了點頭。
“上麵的官也是不做人,誰不知道衛軍窮困?頂個缺卻要收那麼多銀子,一般的衛軍哪裡出得起?”張道河搖頭歎氣,彷彿真心在同情衛所兵的境遇:“像前任的林百戶,想頂缺卻冇銀子,隻能從我張家的票號裡借了六百兩去打點,綿百戶,您這次頂缺,恐怕也欠了彆家的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