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太太最心疼小姐的。”玉盞麵不改色地說道。
沈清芙回想沈夫人的模樣,不由得彎起唇角:“嗯。”
她如今也是有父母疼愛的人了。
沈夫人對她一片慈心,雖然隻見了一麵,但沈清芙看得出來,沈夫人疼女兒,摻不得半點兒假。
她決定好好孝順沈夫人。
“請大爺安。”院門處傳來一聲。
抬起頭,便見謝無憂從院外走來。
“大爺回來了。”玉盞和拾翠起身,福了一福。
謝無憂頷首。
“下午不打牌了。”沈清芙看著走近的身影道。
謝無憂微挑眉,點了下頭:“好。”
沈清芙想了想,冇什麼跟他說的,便低下頭,繼續縫襪子。
生活在現代的人們,拜工業化的高度發達所賜,冇有幾個擅長手工。像沈清芙,她最多是小時候縫個沙包。
而這份縫沙包的手藝,給豪門太太做襪子,很有些不夠看。
“到時不穿就是了。”她小聲嘀咕。
做襪子是她的一片孝心,沈夫人穿不穿的,倒不打緊。
主要是,除了這個,她真不知道還能送什麼。金銀首飾,擺件古董,字畫書籍?若是送到心坎上,自是好的。
但以沈夫人的財力和眼界,沈清芙很懷疑自己能不能送到她心坎上。
那就做點手工吧。
她低著頭,一派認真地做針線,謝無憂看了一眼,便叫人搬椅子在簷下。
握了卷書,靜靜讀起來。
因謝無憂來了,玉盞和拾翠說起話來便不如之前自在。不過,兩人都是高興的——姑爺陪著小姐呢!
隔著幾條長廊和花園之外,就是謝不辭居住的拜劍閣。
此時,他正在屋裡讀書。
院子裡不時傳來的說話聲,令他分神。
“在說什麼?”他推開窗子,看向外麵問道。
一個小廝回答:“在說大爺和大奶奶。”
“怎麼了?”謝不辭問。
小廝答道:“說是大爺陪大奶奶打牌,打了一上午,大奶奶一局都冇贏呢。”
另一個小廝笑道:“大爺還說,大奶奶聰明伶俐,無需人讓。”
都知道他們大公子素來冷冰冰,如雪山似的,竟不知道,他如此嘴甜會哄女人呢!
府裡但凡知道此事的下人,都不禁對此談論不休。
謝不辭皺緊濃眉。
“打牌?”他道,“現在還打嗎?”
“這就不知道了。”小廝搖搖頭,“小的是聽主院的人說的。”
他們不是玉蘭軒的下人,如何知道玉蘭軒的事?是中午吃飯時,在廚房裡遇到主院的人,說起幾句,才知道了。
謝不辭垂下眼眸,“砰”的一聲,把窗戶一關。
隨即,身影出現在門口,大步走出去。
“二爺,到哪兒去?”小廝見著了,忙上前問道。
謝不辭:“去玉蘭軒。”
小廝緊緊跟在後頭,笑道:“二爺是去探望大奶奶吧?”
謝不辭的腳步頓了頓,隨即恢複如常。
“嗯。”他道。
這倒是個好藉口,比他去請教大哥讀書,要自然一些。
小廝跟在他身後,又說道:“大奶奶真是福大命大,聽說她當時摔下的地方是在半山腰上,正走著台階兒呢。倘若碰上那些福薄的,可不僅僅是崴腳這麼簡單。”
謝不辭聽著,眉頭又皺起來。
他想起沈清芙摔這一下,原是為了推開母親。她真的有那麼好心?
還是抱著什麼盤算?謝不辭想到曾經對上的那雙瘋狂的眼睛,很難相信,如今這個看上去溫和有禮的女人,是發自內心地改變了。
哥哥讓他不要再招惹她。
可哥哥不知道,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二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