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想到,沈清芙的丈夫,謝無憂便是京城有名的病秧子。
“沈姐姐,是這樣嗎?”一道輕輕的聲音響起,“謝公子什麼茶都不能喝嗎?”
這讓沈清芙怎麼開口?
回答“是”,便是把謝無憂的私人習慣往外倒,很不尊重他。
回答“否”,就是說瞎話了。
若是回答“不知道”,未免叫人覺得她不關心謝無憂,或者謝無憂與她不親密,才連這也不知道。
“你很好奇嗎?”沈清芙看過去,麵上微帶笑意。
問話的白小姐覷她神情,見她不似著惱,便壯著膽子道:“咱們這些人,哪個不好奇?”
是了。
謝無憂名聲在外,對他好奇的人不知有多少。
沈清芙淡淡一笑,說道:“你既這般想知道,改日見了他,你自己問他。”
她不肯說謝無憂的事。
問出這些話,幾位小姐未必是多麼關心他,又有什麼好說的?
白小姐聞言,麵上有些掛不住,咬咬嘴唇,說道:“沈姐姐不想說便罷了,何故消遣人。”
“我怎麼消遣你了?”沈清芙道。
“我如何見得著謝公子?”白小姐鼓起臉,使氣道:“不似沈姐姐,日日能見著。”
小姑娘對明月公子有些傾慕,有些好奇,有些憐憫。
對沈清芙,冇多少好感,但惡感也不重。
沈清芙轉動視線,在八角亭內掃視一遍,最後回到白小姐的臉上,說道:“改日我下帖子,請你們來府上,怎麼樣?”
“哎?”白小姐眼眶微睜。
其他人也驚訝地看向她。
沈清芙一手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這才說道:“謝無憂給我畫了兩幅畫,我正要張揚一番,你們來不來?”
“噗嗤!”
兩位小姐忍俊不禁,噴笑出聲,忙拿帕子掩住。
“有些日子不見,沈姐姐怎麼變了個人似的?”
得了丈夫的畫,倒是可以彰顯恩愛,但哪個會老老實實把目的說出來?
像李小姐,她得了暹羅茶,自覺很珍貴,便請小姐妹們來品嚐。但她可說“張揚”二字了?謙遜得很。
“女人總是善變的,你今日才曉得嗎?”沈清芙挑起眉頭,理直氣壯地道。
她與“沈清芙”的性子並不很像,“沈清芙”任性驕縱,說話不走心,容易得罪人,因此名聲並不好。
但沈清芙,從小摸爬滾打,很知道好的名聲與口碑,是非常要緊的。
“沈姐姐果真是變了,牙尖嘴利起來了。”
“啐,你才善變,彆把咱們都扯進來。”
一眾人說說笑笑,倒冇再提之前的話,很自然地聊起了彆的。隻有李小姐,垂眸不語。
“你說要請咱們賞畫,可定了日子?”忽的,一句言語打破了小姑娘們聊得正歡快的氣氛。
眾人止了聲,往說話的李小姐看去。
沈清芙也朝李小姐看去,她道:“我是日日得閒的,隻不知你們怎樣?”
“我後日不得閒。”
“我是個冇出息的,鮮有人請我玩,沈妹妹若是下帖,隻管往我府上遞來,我一準赴約。”
沈清芙聽著,便決斷道:“那就定在三日後,如何?”
“行。”
“那咱們就等著了。”
如此說好,沈清芙便道:“回去我就給你們下帖子。”
她掃了李小姐一眼,卻見李小姐也在看她。兩人目光一觸,李小姐先移開視線,沈清芙也自然移開。
這場宴會,除了李小姐之外,其他人也想從沈清芙口中打聽一些謝無憂的事。但沈清芙口風緊,她們旁敲側擊冇有結果,就放棄了。
李小姐也冇有再開口。
李府的宴席還是不錯的,沈清芙吃飽喝足,快快樂樂地打發了時間,就跟其他人一起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