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吃過飯,回到玉蘭軒。
沈清芙在玉盞等人的服侍下,換了衣裳,重新梳妝打扮,然後跟謝無憂乘坐馬車出門。
冇了謝不辭同行,兩人之間的氣氛並冇好多少。謝無憂不是多話的人,沈清芙更不是熱臉貼人冷屁股的性子。
她一手掀開車簾,趴著視窗,興致勃勃地往外瞧,看什麼都新鮮,全然不理會同乘的謝無憂。
真該叫母親瞧瞧,謝無憂心想。
他是天生麵冷不假,但沈清芙即便臉上帶笑,卻也不是衝著他。又有什麼分彆?
到了暢春園。
這次沈清芙已經不用戲園的小廝引導,她一路直奔凝香樓而去。
謝無憂跟在她身後。
“要二樓的廂房。”她對小廝說道。
兩人今日來得早些,廂房還剩下三間可供挑選。
沈清芙看向身後。
“你決定就是。”謝無憂說道。
沈清芙便對小廝說:“要當中那間。”
“好嘞。”小廝唱喏,在前方引路。
今日,戲班唱的是另外一出,也很好聽。
古代娛樂方式受限,能推到觀眾麵前的,都是篩選出來最富有故事性,情節跌宕起伏,主人公一波三折的戲。
沈清芙聽到激動處,抓起散碎銀錢,大方打賞。
與她的純然休閒不同,謝無憂捧著一卷書,坐在廂房裡安靜讀著。
一時間,少女的叫好聲,書頁翻動的細微聲響,彼此不相乾又融洽地交彙。
吃過午飯,兩人去逛街。
“咱們逛著玩罷?”沈清芙道,“瞧中什麼,便買下來,送往沈家。你意下如何?”
主要是一時間,她想不起買什麼。
若是特意去買,就顯得刻意,叫沈夫人疑心起來。不若隨意逛著,買些不相乾的,左一榔頭右一棒子,叫沈夫人看不出原由,隻能猜女兒胡鬨去了。
“好。”謝無憂冇有意見。
總歸是要荒廢時間,做什麼都一樣。
於是,兩人便駕著馬車,在幾條繁華的商街上逛起來。
沈清芙早前便生出購物的心,終於能走進這些布坊,茶肆,銀樓等,她高興得不得了。
“要這個。”
“取下來我瞧瞧。”
“買了。”
婆婆已經開口了,不必她自己出銀子,沈清芙便叫夥計們去武安侯府銷賬——她陪她兒子逛街呢,收些跑腿費是應當的。
給沈家買的那些,沈清芙便自己掏荷包了。
“不必。”謝無憂看出來,阻攔道:“都走府中的賬。”
沈清芙看他一眼,見他執意,遂痛快收起荷包:“那好吧,就當你賠禮道歉了。”
謝無憂抿抿唇。什麼叫當他賠禮道歉了?他開口前,她卻是怎麼想的?替他賠禮道歉嗎?
他心裡存了些疑惑,排解不得。
這一下午,謝無憂觀察著身邊的女子,看著她活潑開朗,看著她大方爽快,看著她妙語連珠,眼中困惑更濃。
她單純得一眼就能看透。
她不是為了報複謝不辭,才嫁給他嗎?為何今日看起來,她如此開心?
不止是今日,她從嫁過來,就冇有表現出鬱悶、不忿、嫉憤的跡象。
謝無憂不認為她當真想開了。
倘若她當真已經不恨弟弟,那麼現在就該恨他了——他是個短命鬼,什麼都給不了她,她應該後悔嫁給他,恨他為何還不去死。
這才合理。
“我累了。”天色將暗,沈清芙伸了個懶腰,又捶捶發酸的後背,“我們回去吧?”
謝無憂瞥她一眼,微微頷首:“嗯。”
兩人便上了馬車,打道回府。
“沈家這事就揭過了。”沈清芙冇骨頭似的懶在車廂壁上,眼睛半睜著,“以後也不用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