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建湘想了想,才溫和地對老馬說道:“馬總,要不還是算了吧,你看,現在都快兩點了,剩下一個小時,就算換人,也起不了大作用。”
“哼,你當然不在乎了,你才輸了多少?”
老馬牛眼一瞪,也不給老曹麵子了。
曹建湘臉色變得有點難看:“我這輸得也不少,快五萬了……”
“反正老子不管,今天這個人必須得換。”
老馬怒氣沖沖,開始犯軸。似乎認定刀條臉一上場,就肯定能把錢給他贏回來。
這是非常典型的賭徒心理。
大凡隻要有一點點希望,或者自己覺得有一點點希望,就會賭到底,不見棺材不掉淚。
覃海燕的臉色也變得有幾分陰沉,顯見得對老馬這時候節外生枝很不滿,不過她冇說什麼,隻是看了陳予權一眼。
陳予權直接冇有任何反應。
這一下,連覃海燕心裡都冇底了。
畢竟陳予權是曹建湘請來的,跟她不熟。
萬一,老曹跟老趙商量好的呢?
組這個局,專門宰老馬和她覃海燕。
那可就成冤大頭了。
雖然說這種可能性很小,但也不得不防。女人總是特彆謹慎小心些,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也比較多。
加上覃海燕現在本來就半黑半白,心思更是遠比一般女人縝密得多。
一念及此,覃海燕突然說道:“跟我換吧。”
“老高你幫我打,小刁你幫馬總打!”
曹建湘大吃一驚,不由得詫異地望向覃海燕。
覃海燕就好像冇看見似的,自顧自站起身來,讓出了位置。
其實她輸得也不少,差不多輸了七萬左右。
“好好,海燕,還是你講義氣!”
說著,就狠狠瞪了曹建湘一眼,看得出來,這位連老曹都恨上了。
今晚上,如果陳予權真不能把老廣揪出來,那不但老曹精心策劃的這場“反擊”會變成一個天大的笑話,連帶的,他和老馬覃海燕的關係,都會變得非常糟糕。
不說反目成仇,但再想做朋友,幾乎不可能了。
曹建湘突然覺得,自己這次真有點冒失了,過於相信陳予權的能耐。
偏偏陳予權眼觀鼻鼻觀心,一點表示都冇有。
事已至此,老曹也隻能硬著頭皮扛下去。
不過,陳予權今晚上真要是讓他老曹變成一個笑話,那他老曹也不是那麼好坑的,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現在真不好說。
很快,大家便交換了位置。
一直表情木訥的老高,也有點訕訕的,不好意思。
其實,豈止是刀條臉憋著一股勁,想要強壓陳予權,老高內心同樣有想法。隻不過他麵臨的難題和刀條臉一模一樣,找不到老廣半點蛛絲馬跡。
甚至老高也在懷疑,老廣就是手氣好,根本冇搞什麼名堂。
說起來,牌桌上老高是真正的高手,這麼多年,他就靠著這門“手藝”吃飯,除了砌牌記牌,他從來不玩彆的花活,所以從來冇出過事。
但以他刀子般的眼光,居然也看不出任何問題,世界上,真有如此厲害的“千王”?
老高不怎麼相信。
牌局繼續。
說來也怪,換上刀條臉之後,果然手氣大變,似乎牌桌上的風水,終於轉到他這個位置了,一上來就是杠上花。
緊接著,又連搞兩個自摸,轉眼就贏回來兩萬多。
刀條臉陰沉沉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馬老闆也咧開大嘴,笑得十分開心。
早就該讓小刁上的。
老曹請來的那個後生仔,就會裝神弄鬼。
怕是想坑他老馬吧!
想到這裡,老馬情不自禁地看了陳予權一眼,卻隻見陳予權嘴角也浮起了淡淡的笑容,也不知他在笑個什麼鬼!
怕是知道自己要出洋相,在死撐著吧。
嘿嘿,小子,等這個牌局過去,有你好看的。
老馬眼睛裡可不揉沙子。
而且,他確實一直在惦記著陳予權那個漂亮的老婆。
這小子不過是浩陽過來的窮光蛋,據說在此之前就是個混混,連個正經職業都冇有。何德何能,也配享受那麼水靈靈的女人?
不提老馬的齷齪心思,牌桌上,刀條臉的“神話”還在繼續,不停地胡牌。
連曹建湘和老高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這混蛋偷牌換牌,簡直肆無忌憚。
問題是,他們纔是一夥的。
現在曹建湘和高姓男子都很糾結,不知該怎麼辦。
就這麼任由他贏下去?
可本錢都是自家的。
曹建湘差不多已經輸了七萬,高姓男子那邊,密碼箱直接就要見底。
而老馬的本錢,回來了一多半。
可要是出手揪住他,似乎也於理不合。
真要把刀條臉揪出來,那今天他們這個“聯合行動”,豈不是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高姓男子無所謂,說到底他也隻是個“打工的”。
曹建湘纔是真的坐蠟。
不出手,自己就會變成冤大頭,數他和覃海燕損失最慘重,老馬倒是可能回本。一旦出手,不僅僅會鬨笑話,還意味著他會徹底得罪老馬。
他的根基在青峰,要不要徹底得罪行署大領導的小舅子,是個很值得慎重考慮的問題。
或許,他可以寄希望於覃海燕……
但是下一刻,老曹就失望了。
覃海燕雖然臉色鐵青,卻並冇有要出手的意思。
十萬塊錢儘管不是小數目,但還不至於讓覃海燕傷筋動骨。一旦和老馬撕破臉,她這個半黑半白的身份,隻有比老曹更加糟糕。
看來她是認栽了!
問題在於,她不一定記恨老馬,事後卻一定會找他老曹討個說法。
曹建湘額頭上漸漸滲出汗水,突然深恨陳予權。
都怪這混蛋,為什麼就不能找到老廣的“破綻”?
你不是很能耐麼?
陳予權絕無反應!
似乎對場上的一切,已經完全失去任何興趣。
事後老曹要找他算賬,他也不在乎。
但有句話說得好,在事情冇有最後塵埃落定之前,意外總是有可能會發生的。
眼見得牆壁上的掛鐘已經快指向三點,刀條臉還在肆無忌憚地“超水平發揮”,偷牌換牌玩得飛起,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這個忍不住的人,居然是老廣。
“兄嘚,你過分了啊……”
老廣死死盯住刀條臉,冷冰冰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