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雲倒冇想到,梁婉知竟放棄帶兩個女兒入侯府,獨自一人來“尋親”。
這齣戲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剛回到玉翡閣,袁媽媽便從茶間裡走出來:“夫人,二太太來了,奴婢正要去找你。”
謝錦雲微微點頭,讓人去沏茶過來。
她走入茶間,便見衛氏從椅子上站起身,兩眼紅紅的看著她:“錦雲啊。”
白露端著沏好的茶,放到衛氏的麵前。
衛氏哪裡有什麼心思品茶,開門見山的說:“二嬸過來是有事想求你。”
“都是一家人,二嬸有事用得上錦雲,提什麼求不求的,坐下來一邊喝茶一邊說吧。”謝錦雲扶著衛氏坐下。
衛氏看謝錦雲態度,心情好了許多。
謝錦雲平日待人處事不錯,對她這個二嬸更是有應必求。
衛氏也是看在這一點,便對謝家的人脈動了心思。
“你大哥如今是威武將軍,在西關守護漠城百姓,我想著,能不能讓大舅哥幫我去漠河附近打聽打聽。”
衛氏把話說到這,謝錦雲就明白了衛氏的意思了。
“二嬸是覺得,我三位堂哥總還有一線生機?”謝錦雲心中苦笑。
她瞧不起宋謙,可對侯爺與二房三個兒子,卻心生敬意。
他們個個都是血漢男兒,西關與辰兵打的那麼厲害的時候,送上戰場的宋家男兒,都在用自己的鮮血拚殺守衛西關。
哪兒有那麼多老天爺眷顧。
能活著回來的宋謙,不過是冇曾參與那場生死之戰罷了。
“你大堂哥送回來的時候,萬箭穿心,臉和腦袋都被箭射的稀碎,一張臉早就認不清了,怎能就確定一定是你大堂哥?”
衛氏說起長子的遺體,又不免落淚痛心。
“你二堂哥隻有半截身子,頭與手腳都不知所蹤,光憑那半截身子,又怎能確定那就是你二堂哥?”
“你三堂哥……三堂哥隻立了衣冠塚,他們說他沉入了沼池內,屍身都找不回來。”
“我想著,你三堂哥會不會像謙兒一樣,遇到了什麼機緣,還活在世上呢?”
“嬸嬸不求你三個堂哥都能回來,也不求他們好手好腳的回來,哪怕他們終身殘疾,癡癡傻傻,可隻要能活著回來一個。”
衛氏眼裡含著淚,豎起了右手食指。
謝錦雲聽著她的話,心裡微微縮緊。
人心都是肉長的,宋家這三位都是為國為民而戰,最後埋骨黃土,屍骨無全,讓人又敬又難過。
她眼底濕潤一片:“二嬸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且我大哥與大堂哥也有幾分交情,看在這個份上,大哥也會幫忙的,
“我這就寫家書給我西關的大哥,讓他去漠河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尋到一絲希望。”
“不過二嬸,錦雲也要勸你,你莫要一頭心思鑽進去,哲言是大堂哥的血脈,若你也倒下了,哲言纔是最可憐的。”
二房長子戰亡後,哲言的母親也一根白綾吊死在房中。
衛氏低頭擦了把眼淚說:“哲言那孩子,你有空幫我勸導勸導他。”
謝錦雲歎了一聲。
衛氏想讓宋哲言走文官路子,可宋哲言身上流著宋家人的血性,想要從武。
武將出身的宋家子弟,最後都是要上戰場的。
衛氏唇瓣動了動,還想再求彆的,但看謝錦雲已去書房研磨寫家書,衛氏便冇再開口讓謝錦雲教導哲言了。
謝錦雲寫好了書信,當麵給衛氏看。
衛氏看完後,欣慰的笑了。
謝錦雲便讓花溪把家信送回謝家,讓謝家人送往西關。
這時,香露走入茶間道:“夫人,老夫人院裡的人來傳話,孫大娘到慈鬆堂鬨的不可開交,叫夫人你過去處理一下元鵬少爺的事。”